他等著溫帆離開,對方卻沒有動。
過了一會兒, 他道:“你今天晚回來了,臉色還很差。”
溫盛然:。
他陷入了沉思:“你不會真的暗戀我吧?”
難道他穿進來的是原著同人,這本裡真假少爺解開心結由恨生愛了?
原本只是隨口岔開話題的溫帆臉色發青:“你在說什麽東西?”
他轉身就走。
溫盛然笑吟吟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然後收回了目光,輕輕碰了碰日記本的封面。
他走的時候收拾了東西。
大約是因為這本日記本放在他不知道的地方。
所以他沒有找到。
片刻後,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把日記本放進了空盒子之後,鎖進了最下面的抽屜裡。
不管怎麽說,這是原主難得的。
存在過的證明。
他願意幫他好好保存。
就當是……
替朋友保管。
東西放完,他熄了燈睡覺。
難得,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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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他主動把易誠約了出來。
對方顯然一夜沒睡。
收到他的消息受寵若驚,還匆匆打理了一下自己。
溫盛然看著他帶著疲憊血絲的眼睛,以及跟從前完全判若兩人的, 小心又期待的眼神, 沉默了一瞬。
“喝點什麽?”他問。
語氣很平和。
易誠的眼圈紅了。
他本來以為, 在研究所分別之後,他會對溫盛然死心。
他也確實這麽嘗試著做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忘不了面前的人。
那一天下小雨,他心裡突然堵得慌。
在家裡喝了兩杯酒,他才想起來,堵可能是因為,他和溫盛然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樣的一個雨天。
他幾乎沒和溫盛然提過這件事。
溫盛然也從來沒說過。
像是忘了。
但是易誠其實是記得的。
那天,在他常去的一家咖啡館附近的小巷,他看到了正在被一群人毆打的溫盛然。
那群人手上有棍子,對一個omega下手絲毫不客氣。
但即便是如此,omega也一直忍著沒出聲。
他蜷緊的樣子像是一隻濕漉漉的小狗。
平常易誠懶得管這些,但是,不知道是不是omega倔強的樣子太容易讓人心軟,他還是打了報警電話,並且把人送往了醫院。
就在去醫院的途中,他隨手替人擦了下臉上的汙跡。
看清那張臉的刹那,他的心驀然動了動。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麽巧合。
他隨手救下的小狗,跟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有一張三分相似的臉。
而他閉著眼忍著疼痛的樣子。
讓這種微妙的相似擴展到了五分。
那一天,易誠在家裡苦笑。
他想,如果沒有這麽巧,溫盛然跟黎瑜沒有那麽相像,他們會不會有一個不一樣的開始。
畢竟……
他想。
其實,最開始的一年裡,那個笨蛋根本就沒有怎麽盡到職責。
換做往常,他早該把人換掉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卻始終把人留著。
……後來。
倒是不一樣了。
易誠不想多想,一想到後來他和溫盛然鬧得不可收場,他的心臟就發疼。
他回到了之前,他和溫盛然所在的別墅。
他從來沒刻意回去過,但是這一天,他突然想回去看看。
他在溫盛然從前住的房間裡睡了一覺,醒過來,看到了窗外華燈初上的夜色。
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掉在床縫裡的筆記本。
很難形容在讀到日記的時候,易誠是什麽樣的心情。
他臉上的表情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他想原來他錯過了那麽多。原來他喜歡的人,曾經早就偷偷地喜歡他。
在那一刻,溫盛然把協議甩到他臉上之後那段日子,他所有的陌生感都得到了解釋,他想溫盛然只是傷心了。
那些話都是氣話。
而他合該承受他的寶貝所有的怒氣。
他定了定神。
“……都可以。”他低聲道。
溫盛然瞥了他一眼。
他沒有浪費食物的愛好。
易誠不說,他就順著之前對方的喜好隨便給他點了杯喝的。
名字出口的刹那,易誠的眼睛亮了亮。
飲品端上來的時候,他立刻就喝了一大口,像是在溫盛然面前展示些什麽。
這樣卑微的樣子實在太不“易誠”,讓他以前的狐朋狗友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換了別人,這個時候說不定就心軟了。
只可惜,他面對的是溫盛然。
他直截了當地開了口:“日記我看了。”
他頓了頓,“你能找到它讓我很意外,但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是希望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易誠渾身一僵。
他想開口,但溫盛然打斷了他的話。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他道,“是,我喜歡過你,但那是之前的事了。”
這個世界上沒人知道,他不是原主受。
原主受曾經是真心喜歡易誠的,這一點,他不想代替對方否認。
易誠猛然開了口:“……我可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