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算術。”魏琛深色道。
“嗯。”蘇玖抬起下巴,又重重放下來。
這會看媳婦又是乖巧溫順的緊,魏琛視線柔和下來:“吃早飯吧。”
……
這一次蘇玖身體酸痛,可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
可能是前段時間爆發經歷太多事,在連續緊張忙碌了好幾天后,加上昨晚上這場折騰,蘇玖成功的病倒了。
鼻塞,咳嗽,喉嚨疼,腦袋疼,全身無力,典型的刺激性感冒。
事情沒鬧得人盡皆知,對外隻說身體抱恙,蘇玖自己就是醫生,給自己看病,又開方子,魏琛抓了藥回來,每日就叫廚房裡專門熬了藥,三頓喝上一大碗。
可奇怪的是,這次蘇玖的病倒是反反覆複,好的不徹底,連著一病,便又是半個月過去。
這半個月裡,不用蘇玖多多喊冤,魏琛自己就後悔的不得了,記得上一回蘇玖生病是成親那晚上,但好在那次調養得當,恢復的快,後來又是一番增補的藥浴和補藥,蘇玖接連吃了半年。
魏琛一直覺得蘇玖雖然瞧著短小,但營養和身體素質是跟上了的,蘇玖自己在家,能揮動鋤頭乾二裡地。
以前在家魏琛還要督促他學些防身術,蘇玖自個兒若是不睡懶覺,早上也是要晨跑的。
這樣想來,是不是因為在船上,活動和鍛煉少了?
好在前面路程距離京城已經不遠,落了地交了貨,便在京城住兩天,等蘇玖的身體情況好些了再離開。
甲板上已經能看到周圍繁華的景致,四下叫賣人心浮躁,許多人這輩子都沒來過京城,見其繁華難免心生向往,踮起腳尖人擠人的湊在甲板上看熱鬧。
連齊霽也帶著齊嵐出來放風。
魏琛瞧著熟悉的運河和熟悉的景致,眸光裡卻是半點沒的新意,京城帝都,一點也沒變。
他們的船先要通過守城官兵的核查,見是朝廷的官船,又派了十來位人員上船查看貨物,確定沒有問題,才交換文書,讓他們進港。
京城碼頭不知比蜀州大多少倍,一眼望去,望不到邊,無論是商品種類還是數量,都是其他地方不能比擬的。
四處可見的城防營官府當差的差役,各地來往的船隻馬車,商人乘客數不勝數。
宋江踩在扶手上高高坐著,忽然問魏琛:“琛哥,要是有錢,你和嫂子有沒有想法來京城發展?”
魏琛眼一瞥:“怎麽這麽想?”
宋江撓了撓頭:“我總覺得琛哥你不是普通人,應該要來京城施展抱負。”
“你想多了。”魏琛抿唇,已經從一眾城防營的士兵中看見前世的老熟人,到底是待了幾十年的地方,轉眼就能碰到幾個也不奇怪。
宋江見魏琛不像開玩笑的樣子,有些松了口氣。
“琛哥,我宋江沒什麽大志向,等這次出來賺了錢回去,就跟真哥兒告白,把真哥兒娶回家,以後就跟他在咱們那個小地方生活。”
真哥兒,就是他從小喜歡的哥兒,那晚上魏琛醉酒數落宋江不是個男人,喜歡的人不敢追。
魏琛顯然已經不記得此事,不過宋江心裡有個人他前世就知道,這一世不用刀尖上行走,早些成家立業,也是好事。
魏琛就點頭:“你有計劃就好。”
宋江就憨笑了一下:“說來,還要感謝琛哥當時把我給提醒了。”
魏琛奇怪的看著他:“我什麽時候提醒你?”
“就那晚上,你喝醉了酒,還非得說我是你手下的兵,叫了我一晚上的左前鋒。”
魏琛:“……”
很快魏琛鎮定道:“喝醉了,亂說的。”
宋江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但琛哥,跟我幾年的小弟都不知道我有個喜歡的哥兒,你居然知道?你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
魏琛答不上來。
宋江意外的也沒追問,若是真的想問,當時就問了,也就是現在提到了,就隨口一問,見魏琛不答,宋江不知怎麽的心中反而安寧許多,管他什麽上輩子這輩子的事,總歸他認識了魏琛,知道他這個人不是壞人,而且三番兩次幫助自己,是自己兄弟,就夠了!
“馬上要下船了,嫂子還病著嗎?”宋江另外問了個事。
魏琛點頭:“身體忽好忽壞,一直也好不到根子上。”
宋江皺眉,正色道:“那等下了船,還是去京城的醫館看看,或許水土不服也是有可能。”
“嗯。”魏琛說:“空了就去。”
要下船了,船上的人都在收拾東西,蘇玖也不例外,早早的就準備好包袱。
十二月初的天氣,剛出船艙就是一陣涼氣,雖還不到最冷的時候,但他們一路往北,天氣降的比南方厲害,就這短短幾天,居然還飄起了雪花,蘇玖已經穿上了襖子,還凍得手冷腳冷。
北方跟南方的濕冷不同,在室外,風吹著都割人,他搓著手,又回去加了一頭絨線帽子和耳聾,見魏琛也把厚實的手套扔在箱子裡,便又拿起來,鑽到外邊去,視線左右尋找一會,終於看見人在甲板上吩咐下貨。
蘇玖跑了兩步,繞開搬運貨物的工人,去到魏琛旁邊,將手套遞給他:“給。”
魏琛看見他,將手套接了過來:“你身體不好,待在房裡不要出來。”
蘇玖無言:“我總不能一直待在船上?”他看了眼下邊的碼頭:“我們什麽時候能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