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一副過來人的語氣。
蘇玖默然許久:“也沒說嫁的不好,但受氣是真。”
白霜笑呵呵:“說來說去,你是看好魏琛這個人,但看不上他的家室唄!”
被白霜一眼洞穿,蘇玖有些無所適從,便把視線投去其他地方:“我看霜姨你看男人的本事也不怎麽樣。”
“渾說。”白霜辯駁:“我眼睛厲害著,不然也不會見著你爹。”
蘇玖嗤笑:“一個沒活幾個月就死了的病秧子?”
白霜黢黑的臉上,唯獨那雙眸子黑白分明,此時看著蘇玖:“你懂啥?”
蘇玖哼了一聲,表示不那麽讚同。
兩人下山,白霜本是來新野鄉找活乾的,走的時候匆忙,回去前還要去主家那邊報個道。
汪家是村裡的地主,田地廣袤,每年都請不少人來做長工,像是現在正是收秧苗的時候,田裡的人更是不少。
那汪家老母一見著白霜就跳著腳起來:“白娘子!你今兒做一半就走了!休想我付你工錢!”
白霜:“那我也幹了半日,總得結我半日的工錢吧?”
這當然是正當請求,但汪家老母卻東說西說,怎麽都想把這錢賴帳。
白霜當即大罵:“你覺著我是外鄉人,以為我不敢在你們村兒鬧騰是吧?你信不信我馬上去你們村長家哭訴!大家夥都看著我幹了半日,給錢!半日的一分不能少!”
田裡的婦人都捂著嘴偷笑,汪家老母刻薄慣了,這次是遇上硬茬了,那白娘子可不是好脾氣,她這麽說就是做得出來的。
汪家老母氣的臉色發紅,早知道就不請這樽瘟神了,話雖如此,她也知道這事是她理虧,要鬧起來可討不了好!
到底是把半日的工錢付了,只是汪家老母嘴賤,要忍不住編排兩句:“到底是克死男人的貨色,一輩子孤苦命!”
“你說什麽?”
本來就要走了,蘇玖又回過頭去,剛才他一直跟著白霜沒插話,此時才忍不住質問。
汪家老母梗著頭:“怎麽滴?要打我啊?你敢碰我一下,賠死你!”
蘇玖捏著拳頭,要往那邊走,被白霜拉著:“算了,就當被老母雞嘬了一口,咱回吧,阿澈還等在家裡。”
她拉著蘇玖離開。
這次汪家老母等人走遠了才懟罵:“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不是好東西!”
說完她就呼哧田裡的長工:“都愣著幹什麽?乾活啊!不乾完這裡不許下班!”
當日村上就傳出魏琛的哥兒跑了的話。
“絕對沒錯!我親眼看見,那玖哥兒跟著他後娘,下午就走了!”
“你是沒看見琛娃子打人那股狠勁兒!可嚇人了,若是我,可不敢再跟著他!”
“可不是,可憐俊娃子被打的好慘,隔得老遠,那慘叫聲……”
此時的魏家,魏俊的情況讓大夫看過後才緩過來。
魏俊身上被打了多處搓膏,被綁的嚴嚴實實,賈氏哭的雙眸通紅,此時還止不住的小聲啜泣。
魏老太要照顧魏俊,還要安慰她,老頭子又被抓走了,正是忙地焦頭爛額!
“哭哭哭!就知道哭!”她呵斥賈氏。
聞言,賈氏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哭聲,只是她滿眼淚容,如柳扶風的虛弱,魏老太最瞧不上她這個模樣,還沒煉就先軟了骨頭,也攀扯不上她什麽事!
正勞心勞力時,打人的那個孽畜又來了,魏琛這次,還帶著村長一並過來。
剛才魏家鬧得這麽嚴重,村長也是剛得了通知,正好魏琛來找他,說要做什麽見證,他就一道過來了。
“你來幹什麽?!”魏老太現在看見魏琛,恨不得一眼剜死他!
只見魏琛身高腿長的往凳子一坐,跟流氓似的斜斜看過去:“怎麽?還沒被打夠?”
被喚起驚懼的回憶,魏老太幾乎同時就攔在魏俊床前:“你……你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魏琛沉聲,視線不可謂不囂張!
“琛娃子!”村長剛看過魏俊身上的傷,此時呵止魏琛,還給他打眼色:“你打了人還不夠?這好歹還是你母親,有事說事,別把你那股子痞勁拿出來!”
魏老太一聽有人幫說話就恨不得喊冤叫屈,上午叫來的魏主家的都是些軟骨頭,關鍵時候沒一個靠譜的,這不,事情鬧成現在這樣,一個個就跑的沒影了!
“哎呀,你也別說了!”村長在魏老太有了勢氣複發的源頭,就立馬掐斷:“事情還不是你們自己惹出來的?”
村長歎息一聲,苛責的看著魏老太:“我當年怎麽說的?你要是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就別想著養這個孩子,你倒好,要爭著養,不僅養不好還虐待!”
一聽這話,魏老太立馬不服氣了:“我什麽時候……”
村長搖了搖手:“行了,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我本以為長德能管得住你,但哪裡曉得他也是個刺頭,找人殺自己的兒子?你聽聽,這話被人聽見了多寒心呐!”
“這些年,琛娃子為這個家做的貢獻我看在眼裡,你們把他當牛做馬,也當還了你們的恩情,現在事情鬧成這樣,就沒必要一起過了!”
魏老太急了:“那怎麽行?這些年我給他吃給他穿,就這?”
“不然呢?”魏琛一瞥眼:“要不要我把這些年在魏家乾的活,打的長工,交給你的銀錢都盤算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