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心疼的事,自上回征稅,家裡一貧如洗,魏俊沒錢讀書,到現在還待在家裡,讓他出去找些事做,他也不去,天天跟媳婦吵架,鬧得水火不容的。
魏老太大多數時候偏袒兒子,但兒媳有時候做事就實在極端,老太婆很多時候只能自己受氣了。
如今外邊的形勢,魏長德也找不到活乾,一家子人在家裡,守著一畝三分地,且過活一天是一天。
本身今年都不景氣,倒也不止他們家這樣,但現在來了個魏琛,偏生跟開了掛一般水漲船高,日子越過越紅火,村裡誰瞧了不眼紅嫉妒啊?
就那汪家,村裡地主家,恐怕如今都要讓位了。
汪家老母站在田坎上,又酸又氣,又莫可奈何,便是她把白眼望到天山去,也不能對人家製造一分一毫的傷害。
蘇玖從馬車上下來,看見熟悉的小院兒,差點熱淚盈眶,回家的感覺太棒了!
小院裡倒不是很髒,有蘇澈和白霜偶爾過來打理,或者住上幾天,連房子旁邊的菜圃都是灌溉過的!
白霜丟了事就進屋打水燒開水,蘇澈跟著魏琛幫著搬馬車上的貨物下來,先都堆在院子裡,等蘇玖一一清點了,就把大件的家具抬到屋子裡去,小件的都是種子各類瓶瓶罐罐,蘇玖自己打理。
幾口大箱子抬到蘇玖他們臥室裡放,一應食材都放去灶屋,倉庫裡差不多都堆滿了。
院子裡還有不少雜貨,什麽布匹,書籍,墨寶,牙粉,香皂,多數是各地的特產,其中許多東西都要送人,暫且就不用收拾了。
忙到現在,白霜倒了茶水端了一些點心出來,蘇玖要去端茶,被她打開手:“你喝這個。”
熱氣騰騰的一碗羊奶,還是之前從船上提下來的。
看忙的差不多,一些工人和車夫要先離開,魏琛在外邊付清了工錢和車費,隻留了宋江和一些船上晚上在家吃飯。
宋江他們都是孤零零的漢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回家去也沒人,他現在願意跟著魏琛,魏琛就讓他跟著,多個人多雙筷子的事,唯一不好的就是家裡住滿了,晚上宋江只能在蘇澈的房間打地鋪。
都是江湖豪傑,沒那麽多講究,睡哪裡都可以,蘇澈也想跟他打聽一些江湖事跡。
魏琛遞給蘇澈一個木質盒子,蘇澈打開,一喜:“雅正集和忠義論!謝琛哥!”
魏琛答應人的,從不食言:“去找你大哥,他給你買了不少東西,讓他都拿給你。”
先是兩套錦衣綢服,一件藍,一件白,都是市面上流行的款式,蘇玖本打算等著蘇澈過十六歲的生日再拿出來,被他眼尖瞥見,就隻好嗔笑著讓他進去穿著試出來。
蘇澈個子瘦高,一身藍綢精細的錦衣穿在身上,玉樹臨風,活像哪裡來的貴公子,是春天的款正好穿出去考試。
蘇玖將大男孩招到面前來,又給他腰間扣上一襲玉佩,左看右看,總算滿意了。
“我還算了解你的尺碼,衣服穿上不大也不小,剩下的白色那件也不用換了,省的弄髒了。”
這般精細的料子穿在身上,蘇澈都不好伸手去碰,他笑彎了:“謝謝哥。”
蘇玖看他不好意思:“謝什麽,過生辰不要找我要禮物了。”
他說著將在京城考試院買的參考資料,書籍,一應墨寶,白紙,珍貴的典籍,盡數堆給蘇澈:“這裡應該夠你一年用的量了,看買漏了什麽,哥再給你補上。”
“夠了!”這裡有些書籍都是他們這邊買不到的,但蘇澈曾經看到學堂裡有世家公子讀誦,本想著借閱兩天,還被說成窮光蛋,如今不用借別人的,他自己就有!
而且資料齊全,他哥又不會看書,定是廢了些心思才弄到手。
蘇澈望著他哥,就差高興的衝上去把他哥親兩口,琛哥在這,他又害怕。
到底隻一句“謝謝哥。”,眼裡動容的厲害,蘇玖還生怕他一個男子漢,因為這點東西就哭的淚流滿面的。
剩下的布匹,梨花白和桃木粉都留給貝貝,選了兩匹棕色,灰色的出來給張嬸,剩下的都交給白霜,家裡老房子燒了,原來穿的衣服那些定也是燒盡了,用這些布匹再做幾套。
“還有我的呢?”白霜擦乾眼角的淚,這些布匹摸著恨不得把手陷進去,一看就不是尋常的布匹。
她看著蘇玖:“這些拿去做衣服,是不是太貴重了……”
蘇玖就笑:“姨,就是做衣服才要用好布匹,你穿在身上不比擱在其他地方舒服?”
“這……這倒也是。”
白霜平日裡節省慣了,連這布的邊邊角角都不想浪費,就這還沒心疼完,蘇玖又遞給她什麽胭脂,護膚膏,白粉,簪子,有些是連自己也沒見過的瓶瓶罐罐,聞著香,像軟糯的糕點。
“姨,這些可不能吃,這是護臉霜,這是洗頭膏,這是身體膏,這個是香皂,洗手什麽都能用。”
白霜一驚:“咱洗澡還用這些?”她都是一桶水抹到腳,連皂角都用不上。
別的不說,蘇玖給她洗了手,拿那個護手霜往她豁口上一抹,一開始癢癢的,慢慢滋潤滲透到皮膚裡邊,再摸那裡的皮膚就要柔滑的多,傷口也好得快。
白霜大感神奇。
下午時,張嬸和她丈夫張長林過來,將蘇玖他們走時讓他們幫忙養護的兩頭豬,七八隻雞,還有一匹馬都送了過來,養的還肥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