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玖自備水壺,擱一邊拿了兩個草帽:“沒事,就去鎮上,又不遠。”
這些辣椒送過去還得跟錢老板談價格呢,再說其他的老板蘇澈也不熟悉,再有就是蘇玖日日待在家裡都快長霉了,家裡兩個半大的小子也總惹他生氣。
說的就是齊嵐和何二狗,齊嵐的性子早該知道的,蘇玖本以為他在鄉裡待不住,沒曾想,這就跟放養的小野狗一樣,玩得比誰都嗨!
唯一的好處,他性子跳脫,帶著何二狗性子都飄忽起來,這是好事,何二狗年紀本就不大,十二歲的年紀,村裡同齡的小孩還掏雞糞呢。齊嵐雖說大兩歲,還差一個月成年,但他畢竟出來的少,以前在府裡頭就養成了這個紈絝的性子。
雖說兩人也總吵架,但常常是上一秒鬧得天翻地覆,下一秒又擱一堆玩,男孩子的友情,蘇玖看透不說破,就一陣陣的發瘋罷了。
蘇玖都怕了,就盼著肚子裡卸了貨是個女孩子或者小哥兒就好了。
蘇澈年紀比他們又大了兩歲,這個階段的男孩還真是一年一變,成了年便是大人了,那思想覺悟真的太不一樣,加上蘇澈是個很有自我意識又很聰慧的人,他做什麽事從不讓人操心,更有甚者還要管顧他哥蘇玖,魏琛不在家,他就是家裡的男子漢頂梁柱。
就蘇澈這性格,真去鎮上遇到什麽麻煩回來肯定也不會說的,蘇玖自然要跟著去看看。
就兩人去,將其他人都留在家裡,一早兩人就出發了。
半個時辰就到了鎮上,先把馬車停到長安酒樓門口/交貨,裡邊的小廝幫著把貨搬進去。
蘇玖屁股剛坐下,錢茂就來了:“哎呀,勞煩小玖老板親自來送貨,你讓人帶個信,我就帶人上門收了,你這來來回回的多折騰?”
蘇玖笑:“沒事,我剛好來鎮上有事要辦,順路就送過來,你瞧瞧貨。”
“好勒!”錢茂看了,五壇子辣椒粉,量不少了,蘇玖能外銷的都送過來了。
“勞煩了,都是好貨,沒話說!全部收了!”
蘇玖點頭:“這裡還有幾罐子單獨的,贈與錢老板和相識的幾位老板,往後做生意,還得麻煩他們多多關照。”
“自然自然,小玖老板客氣了,你的心意,我一定替你送到他們手上。”
立刻讓人下去核實份量,兩人最後商量出按兩百錢一克的價位做辣椒買賣,這價位還是有雙方的情意在的,蘇玖這邊辣椒是首銷,相當於將開辟辣菜市場的商機拱手讓人,而錢茂這邊,給出市場價的雙倍,若是往後辣椒菜成常態,定是賣不出這麽高的價格。
一壇子五斤粉,五個壇子就是二十五斤,將近兩千五百克,算下來賣了五十兩銀子。
這邊的事情辦完,將馬車存放在長安酒樓,兩人就去鎮上的學府報名。
蘇澈這次是參加縣考,考試地點在永安縣衙門親設的考場,但提前要經過各地鎮府學場報名,由當地的教課夫子提交名單給當地官府,再由官府報到縣裡去。
蘇澈本身就是鎮上學堂學子,是具備有報考資質的,本以為這事會辦的非常順利,意外在蘇澈這裡受了阻礙。
學府僻靜,往裡邊走外人是進不去了,索性蘇玖就等在接待室外。
但蘇澈一連進去許久,都沒出來,蘇玖就有些擔心,正要找人問詢的時候,就蘇澈臭著臉出來了。
“怎麽了?”蘇玖一看,猜到可能事情不太順利,他一下子也緊張起來:“可是報名出了岔子?”
蘇澈抿唇:“夫子說我半途輟學,把我的名額劃掉了。”
蘇玖一驚:“還有這種道理?”
當然沒有!實際上縣考這件事對學生的要求根本沒有這般嚴格,先不說蘇澈本身在鎮上求學,是分有名額的,斷沒有說輟學就沒了,就是那些鄉裡沒錢自學的考生,只要名額報到鎮上,也是有機會參加的。
何況,蘇澈後來恢復學業,是提前跟夫子打過招呼的,他既然知道自己有心報考此次考試,憑何劃掉他的名額?
這就是夫子有意為之了!
蘇澈被這事在心口堵一肚子的悶氣:“想來,是夫子覺得,我這等鄉下的學生,素日裡有沒有進貢,許是拿不到好處費,便有意為難罷了!”
“這也配當夫子?”蘇玖跟他一樣生氣,就跟家長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委屈:“沒了天理了!走!跟我再去找他!”
……
授課的夫子不授課都有專門的休息室。
蘇玖找到蘇澈的代課夫子,四五十歲的老教授了,沒想到還搞這些調調!沽名釣譽!
他一見蘇澈,便極不耐煩:“為師不是說了嗎?你半途輟學,是沒有……”他大抵已經看見蘇玖了,皺了皺眉:“學院重地,外人不可擅自入內!這位郎君來幹什麽?”
“老先生,我是蘇澈的哥哥,我就想來問一問老先生,憑什麽不給我家阿澈報名名額?”
老先生敲著教棍:“這事我已經跟我的學生說的非常清楚了,你又來問,是何用意?”
“這件事關乎我家阿澈的未來,怕不是老先生幾句話就能斷了一個學生的後路吧?”
“學堂有學堂的規矩!”
“規矩在哪?拿出來我看看!”
“你這黃口小兒,滿口胡謅,我既是他師長,自然有權利做此決議!若你非要在此胡鬧,老夫便要叫守衛來趕你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