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姐姐你這個好命哦,現在玖哥兒有本事,十裡八鄉誰不知道他啊,又是煉藥廠,城裡又開酒樓,現在買莊園,聽說每天得有幾千號人使喚呐,那得多牛啊!”
“天呐天呐……”
人群裡討論什麽的都有,對白霜那叫一個羨慕嫉妒恨啊,之前還說她嫁的不好,克夫克子,你瞧瞧你瞧瞧!人家一個親兒子一個後哥兒,都拿她當親娘啊,如今一個比一個有本事啊,他們的子子孫孫要是出趕上一半的本事,做夢也要笑醒了!
隔壁子的劉春蘭一早也在外邊看稀罕,同樣是孤兒寡母的,怎生命運就這般不同?
他兒唐文兩年前考試不幸落榜,沒想到已經定了親家的蔣家居然出爾反爾,婚事直接作廢,他兒子從那之後受了打擊,一蹶不振,居然連著缺席了兩年考試。
唐春蘭搖頭,又想著連蘇澈都能考上,要是他兒不缺席,這會是不是也是這般的風光?
她有些欽羨的望著白霜身上的貂皮大衣,那衣服鮮紅的毛領,是專門打回來的紅狐的毛吧?聽說市面上售價就是兩百兩!還是兩年前蔣家的小姐帶她看衣服跟她提過一嘴,她就一直想著,等以後有錢了,一定要穿上一回,如今,倒是白霜先穿上了。
這時候唐家門裡走出來一位二十出頭的胖姑娘,端著水盆出來倒水:“娘,鍋裡的雞燉好了。”
唐春蘭回頭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那就盛起來端上桌,這些還要我吩咐你嗎?”
這便是唐文後來娶回來的媳婦,就是他們仙鶴村一清白人家的閨女,因為長相次了些,出嫁的年紀已經大了,但是唐文親自挑回來的,那段時間唐文的狀態不對,時常神神顛顛的,唐春蘭當時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將就著,也就娶回來了。
如今兩年,閨女給唐文生了個閨女,不是兒子,唐春蘭對她的意見就更大了。
但好在,唐文是偏袒媳婦這邊的。
就見唐文手上抱著個約莫一歲的孩子走出來:“娘,菁菁叫你吃飯是關心你,你答應就好,何必又出口嗆她?”
“相公。”何菁菁喚一聲。
唐文點點頭,出門看見旁邊的熱鬧,就猜到是怎麽回事,他一歎:“娘?”
兒子幫著媳婦說話,唐春蘭雖說有不滿,但到底年紀大了,精神勁沒以前足,往後還要靠著兒子兒媳生活,什麽氣,也只能憋回去。
進去時,唐文又看了眼隔壁,隔著人群見著玖哥兒在招呼村裡人,他一頓,隨著妻子的呼聲進去了。
家家戶戶過年送禮,蘇玖難得回來,以怨報德,來的都有份。
蘇玖叫來魏琛,讓他給隔壁也送一份過去,魏琛有些不樂意。
“去啊,”蘇玖催促他:“鄰裡鄰居的,反正不得罪著吧,咱有老宅在這邊,逢年過節過來祭拜,也是走的鄉道。”
魏琛就提著禮盒敲開唐家大門,是何菁菁開的門,見著門前高大威嚴的漢子有些卻步。
還是唐文出來,接過禮盒:“謝謝。”
魏琛隻得頷首,就離開了。
“那是誰?長得好嚇人。”何菁菁問。
畢竟是一輩子沒出過村子的女子,沒見過什麽世面,唐文沉默一會就說:“玖哥兒的丈夫。”
何菁菁也聽過蘇玖魏琛的事情,聽說是個大老板,聞言就點頭:“難怪那麽嚇人。”
耽擱一個時辰,蘇玖他們才鎖好門窗打道回府,村裡人一路相送,盡管蘇玖再三勸說,也沒人聽,蘇玖就歎氣,隻好坐回去。
人一旦到了那個年紀,看事反而豁達了,白霜以前對村子不是沒的怨恨,恨在她蘇家艱難的時候,沒得人施以援手,但人的命數不同,恐怕是在那該有一劫,過了前半生的苦日子,後半生才有甜的嘗。
她看開了,不恨了。
如今她的日子多的是人羨慕,她只需要守著自己這個大家,其他別無所求。
蘇玖他們到家時,宋江他們還沒回來。
索性就先忙活午飯,把該燉的東西下鍋,雞鴨是昨天就殺好的,魚放久了肉質不好,魏琛這會才來現場宰殺,連安安都有他的事情,布置客廳的彩紙彩燈。
……
時隔三年,宋江才帶著揚其真回來這裡。
他見揚其真心境平和,才松下口氣,其實他一開始是打算一個人回來的,是揚其真非要跟著。
“真哥兒,一會你就帶著小河待在馬車上,我進去就是了。”
揚其真瞥他一眼:“怎麽,都到了這裡,不允許我去看看二老?”
宋江撓了撓頭:“你曉得我不是這個意思。”
孩子在揚其真懷裡咿咿呀呀的說話,揚其真取下小河含在嘴裡的手手,用帕子給他擦拭。
垂下的眉目如畫,靜謐的仿若進入凡間的仙子。
宋江吞了吞口水:“你生氣了?”
宋江乾脆就停了馬,掀簾子進來:“你要去就去,村裡哪個潑皮敢多一句嘴,老子給他撕了!”
揚其真聞言,這次嗤笑一聲:“你就曉得動手?”他澄澄的雙眼明亮坦然:“我是你明媒正娶回去的,難不成還怕的人說?”
“那是自然。”
真哥兒是宋江的珍寶,藏在心頭的白月光,是他相濡以沫的妻,是他心尖上最柔軟的軟肋,什麽事一涉及真哥兒,他就亂了方寸,過於小心翼翼,總是忽略掉真哥兒並不如他表面的質弱,反倒是真哥兒的內心,冷靜沉著,分析事情清楚在理,並非任人拿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