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柱一聽,忍住一口氣吃完的心思,也留下了大半塊。
姐弟倆回到家,先把拜年得來的瓜子花生和糖塊翻出來,劉寡婦一看,笑著摸了摸他們的腦袋:“你們留著自己慢慢吃。”
劉愛花拿出餅乾,塞到劉寡婦嘴邊:“媽,吃餅乾,這餅乾可好吃了。”
劉小柱也趕緊拿出來給她。
劉寡婦愣了一下,隻咬了一個小角:“好吃,媽吃過了,剩下的你們自己吃吧。”
劉愛花靠在她懷中:“我想讓媽一起吃。”
劉寡婦心底暖洋洋的,笑著問道:“餅乾誰家給的?”
不等女兒兒子回答,她又說:“你們叔家的?也就他們家條件好,真是舍得。”
她說的叔是癟老劉,身為大隊長癟老劉家條件不錯,每年都是孩子們拜年的熱門人家。
姐弟倆支支吾吾的點頭,不敢說是隔壁。
正在這時候,白小花從屋裡頭出來,劉愛花跟劉小柱下意識的將餅乾塞進口袋,緊張的看著白小花,誰知白小花看見桌上的東西就一把掃進自己口袋。
劉小柱看見她的動作,委屈的差點沒哭出來。
劉寡婦臉色一變:“小花,這是愛花和小柱拜年得來的,讓他們留著吃吧。”
白小花翻了個白眼:“大過年的,還不準我吃點東西打打牙祭。”
說完也不管母子三人的臉色,轉身又進屋了,裡頭傳出來她跟劉大柱打情罵俏的聲音。
劉寡婦一口惡氣憋在喉嚨口,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臨了,她到底咽下這口氣,還安撫兩個孩子:“算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不能罵人,也不許哭哭啼啼,不然一年都得晦氣。”
心底卻對白小花的意見更甚,想著這兒媳婦真得好好管管,這都已經爬到他們母子三人頭上了。
劉小柱隻得收了眼淚,等摸到口袋裡的餅幹才高興起來:“幸好她沒看見餅乾。”
劉寡婦歎了口氣,摟著倆孩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直到臨近中午,這場拜年才總算結束,走得最遠的孩子,能把周圍幾個生產隊都走完了。
要不是雙胞胎年紀小,顧二弟就能拉著他們一直走到鎮上。
五個孩子,每個人的口袋都塞得滿滿當當,回家全掏出來倒在了桌上。
顧三妹這邊看看,那邊瞧瞧,感歎道:“咱家還是虧了。”
可不是嗎,他們帶回來的大部分都是瓜子花生,有些一看就是自家炒的,糖塊都沒多少,大部分還是連包裝都沒有的。
不像他們家既有糖塊,還有餅乾。
別人家給糖塊,都是一人塞一塊意思意思,大方的給兩塊就不錯了,哪像他們家敗家哥哥,糖果是一把一把的抓,餅乾是一塊一塊的給。
對於大哥的敗家,三兄妹在此刻達成了一致,尤其是餅乾盒子所剩無幾,全給他發完了。
顧明東被她逗笑了,彈了一下妹妹的額頭:“能這麽比嗎?”
“大年初一拜年講一個好兆頭,來咱家的人多,都是高高興興的走,代表明年咱們家也能過得紅紅火火。”
這麽一說,顧三妹才覺得不是那麽虧。
顧明東還從屋裡頭拿出五顆大白兔奶糖,一人一顆分了:“吃吧,吃了這糖一年都甜甜蜜蜜。”
顧二弟驚喜的叫道:“奶糖,大哥,你啥時候還買了這個。”
顧明東笑道:“特意給你們買的,別人我可舍不得給。”
顧家幾個孩子終於從拜年虧了的心思中掙脫出來,紛紛高興起來。
生產隊其他人家,這會兒也正議論著老顧家的事情。
李鐵柱他媳婦就說:“顧明東這是發財了嗎,居然舍得給餅乾,這餅乾可得大價錢。”
李鐵柱喝了口茶:“我聽阿南說了,這餅乾是他們姑姑給的。”
“難怪,原來是秀秀給的。”他媳婦覺得這才合理。
但還是忍不住說:“那他這是打腫臉充胖子?”
李鐵柱一直覺得顧明東不錯,就為他說話:“話不能這麽說,你瞧見他們家孩子身上的棉衣了沒,都是新的,還有其他的糖也得要錢。”
“他們家哪來這麽多錢?”他媳婦嘀咕道。
李鐵柱就說:“阿東今年乾活多賣力,還拿了三次鎮上的獎狀,上次見義勇為還發了十塊錢獎金,這不都是錢。”
“也對。”他媳婦感歎道,“哎,阿東出息了,他們家就一下子起來了。”
說完又瞪著自家丈夫:“你怎麽就不知道跟他學學。”
李鐵柱摸了摸鼻子:“他那是死了媳婦才奮發圖強,我媳婦不還好好的。”
這是在咒自己死嗎?他媳婦氣得差點罵人,怒氣衝衝的瞪著他,李鐵柱一個激靈,趕緊溜出家門免得被媳婦追著打。
顧建國家,顧保家聽說了這事兒也怎舌,暗地裡跟他抱怨:“姑真是偏心,一樣的侄子,她光想著阿東家,從來沒往咱家拿東西。”
顧保家不耐煩的說:“她是阿東的親姑姑,跟咱家都隔房了,能一樣嗎?”
他媳婦繼續嘀咕道:“又是衣服又是餅乾的,姑往裡頭添補了多少,他們家運氣可真好。”
顧保家更不耐煩:“你怎麽不看阿東每次分了肉都往城裡頭送,你讓我送過一次嗎?”
菊花臉色一變,顧建國雖然是記分員,但他辦事情公道,從來不會為自家謀利,他們家分到的肉也不多,哪裡能分出來給隔壁房的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