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萱萱也跟著笑起來:“我以後會更能乾,讓爸媽不用那麽辛苦。”
“愛花還說等下雨了,就教我怎麽認蘑菇,到時候我多撿一些蘑菇回來,咱曬成蘑菇乾,放到冬天也能吃。”
“好,到時候媽跟你一起去,你爸最喜歡吃蘑菇。”
到底是沒提起吳夢婷被知青欺負的事情,畢竟他們自身難保,哪裡管得了別人。
吳夢婷在林子裡哭夠了,哭累了,才爬起來往知青所走,
她低著頭走進屋子,因為慣常獨來獨往,倒是也沒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直到晚上,沒等來晚飯的錢知一才想起來問:“夢婷呢,怎麽一天都沒見人影?”
同屋的杜家兄弟看了他一眼:“我們也沒瞧見,應該在隔壁吧。”
“能幫忙去瞧一眼嗎,我有點擔心她。”錢知一說道。
其實養了這麽久,他的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傷口的地方總是隱隱作痛,拆了石膏也沒消失。
錢知一回來之後覺得應該再休養一段時間,於是依舊臥床休息。
其他知青心底不是沒意見,但有人願意照顧他,錢知一也有錢,用不著吃他們的米面,倒是無話可說。
林愛國卻十分不滿,冷哼道:“有的人斷了腿靠女人養著,一養就是好幾個月,我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腿就算是金子打的也該好了吧?”
想到自己上趕著討好,吳夢婷卻不假辭色,偏偏錢知一卻躺著等女人喂,林愛國心底就不平衡的很。
再一想,要不是今天有個壞事兒的,吳夢婷就是他的人了,等他玩膩了再扔給錢知一,讓他撿了破爛還當寶貝。
這隱晦的打算,讓林愛國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得意。
錢知一不知他心底惡心人的打算,卻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敵意,冷哼道:“我想養多久就養多久,關你屁事。”
林愛國猛地站起來:“錢知一,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仗著受傷就不下地乾活,我們知青所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錢知一冷冷的看著他:“林愛國,你愛表現就去表現,我的事情用不找你多管閑事。”
林愛國嗤笑一聲:“大家夥兒聽聽,錢知青嫌棄咱們多管閑事呢,我說你們一個個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也不嫌臭。”
一時間屋內其他男知青的臉色也不好看。
“我沒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就你家有錢,你清高,怎麽的,你是少爺啊,我們事事都得聽你的伺候著你才行?”
這樣的情況下,錢知一隻得自己起身走出去。
他一動,林愛國就大聲罵道:“瞧瞧,走得穩穩當當的,我就知道他裝病偷懶。”
錢知一憋著氣,忍住沒回頭跟他繼續爭吵。
三兩步走到對面,錢知一對著裡頭喊了聲:“徐知青,麻煩幫我喊一聲夢婷出來。”
徐珍珍點了點頭,進門喊道:“吳知青,錢知青找你。”
吳夢婷下意識的皺眉,曾經錢知一來找她,她隻覺得甜蜜,可現在卻隻覺得煩心。
但她還是把自己這種情緒壓下來,低著頭走出去。
她剛出去,就聽見後頭有女知青對徐珍珍抱怨:“你好心好意喊她,她倒好拉著張臉,弄得跟我們都欠她似的。”
吳夢婷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
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青所裡的女知青都不喜歡自己。
吳夢婷自問是個聰明人,她知道如何讓男孩喜歡自己,也知道怎麽做讓女孩們不至於孤立自己。
明明一開始來到上河村的時候,她跟徐珍珍的關系很親密,到底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吳夢婷不會反省自己,反倒是覺得家裡沒有再寄錢過來,她沒有了那些小恩小惠,那些勢利眼才會瞧不上她。
他們倆自然不會知道,從反噬的那一日開始,曾經佔用過的氣運只會變本加厲的消耗,被氣運眷顧的時候,不管他們做什麽都合情合理,而現在,只是有一隻手將他們身上的濾鏡完全的敲碎,露出了真面目而已。
憋了一肚子的悶氣,吳夢婷走到外頭,臉色也還是陰沉沉的。
偏偏錢知一也受了氣,擰著眉頭等得不耐煩,看見她出來就問:“今天的晚飯呢?”
吳夢婷心底的火氣一下子爆出來:“你的腿都好了,為什麽全等著我做飯?”
“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憑什麽要負責你的一日三餐?”
錢知一被她惱怒的聲音嚇了一跳,再一看吳夢婷猙獰的臉色,皺眉道:“夢婷,你怎麽了,我們不是一直這樣嗎,我出錢你出力。”
吳夢婷冷笑道:“你以為憑著幾塊錢,就能讓我當牛做馬嗎?”
錢知一的脾氣也上來了:“你這是什麽意思,不過是讓你照顧幾天,你要是不願意大可以早點說,多的是有人願意乾。”
“好啊,誰願意你就去找誰,反正我不幹了。”吳夢婷喊了一聲。
兩人呆愣在原地,都不敢置信的看著對方。
這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他們在彼此的面前暴露出最不堪的那一面。
吳夢婷猛地低下頭,不行,不能徹底撕破臉。
地圖在錢知一身上,父親和大哥也說了讓她死死的扒拉住錢知一,絕對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