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洪教授又說道:“難得老師喜歡你,等他好一些我們再來,他主攻的是林業,但農業都是相通的,跟他多聊聊總能學到不少。”
顧明東自然是點頭應下,卻又狀若無意的問道:“老先生都病了,怎麽不見兒女在床前照顧?”
洪教授歎了口氣:“老師與師母曾生育過兩兒一女,但都早早夭折,以後你在他們面前不要提起兒女的事情,免得他們聽了傷心。”
姓顧,名元和,膝下兒女都是早夭,這讓顧明東不得不懷疑這位老先生的身份。
顧明東沒急著打聽,接下來幾天,他依舊跟著馬秘書往農科院跑。
洪教授既然是打著糧種的名義把他們請來的,自然也得擺出架勢來,倒是踏踏實實的“互相交流”了幾天。
每天到了下班的點,洪教授就會騎著自行車去醫院,確實是比親兒子還要孝順。
但第一天之後,他卻再也沒帶上顧明東,隻說顧元和還沒恢復,再等等。
這天也是如此,弄得馬秘書人感慨道:“洪教授平時看著脾氣不大好,沒想到對自己的老師這麽孝順,也是難得。”
顧明東笑了笑,又問:“今天結束的早,我想在附近走走,一起去嗎?”
馬秘書有些心動,但還是拒絕了:“我得先把白天的資料整理了,要不然隔天就忘了。”
比起顧明東,馬秘書得把每天的交流經驗都記載下來,這些都是要帶回去交差的。
顧明東原本就沒打算帶他,笑著說道:“那我就自己去了。”
“早點回來。”馬秘書知道他會認路,隻囑咐了一句。
他不知道的是,顧明東離開招待所,很快就上了公交車,轉了足足三趟車才抵達目的地。
抵達之前,顧明東還以為謝南山住的,即使不是四合院,那也不至於太狼狽。
誰知道在胡同巷子裡東拐西拐,最後在一個破舊的屋子前停下了。
“叩叩叩。”
大門一敲,木頭渣子開始往下掉,看得顧明東都擔心這門直接掉了。
門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打開一條縫,伸出一條手臂直接把顧明東拽了進去。
一進門,顧明東才發現破房子裡內有乾坤,外頭瞧著像是沒人要的危房,進門一看,即使雜物將屋子原本的模樣遮住了大半,卻依稀能看出原本的精致來。
謝南山正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裡:“您老可算來了,我這等得花兒都謝了。”
顧明東微微挑眉:“你一直沒出現,我還以為不急。”
謝南山翻了個白眼,領著他往裡頭走:“得了吧你,回頭還不是我求著您辦事兒。”
“進來坐。”謝南山給他倒了杯茶,“屋子沒人住,啥都沒有,只能湊合一下了。”
顧明東喝了一口,看得出來謝南山完全不會虧待自己,喝的茶葉都很香,估計這幾天都忙著置辦東西去了。
不只有熱茶,桌上還放著點心,蜜三刀、沙琪瑪和蜜棗。
顧明東嘗了一口,味道十分不錯:“你還挺會享受。”
謝南山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從小我就知道有今天沒明天的,在再不對自己個兒好點,那這輩子可算是白活了。”
別說,顧明東還挺欣賞他這生活態度。
同樣的,從這一桌就能看得出來,謝南山雖然離開北京,可他的人脈關系都在,這裡頭有些東西,可是花了錢也不一定能置辦到的。
謝南山也挺得意,等他都嘗過了才說:“你不是要看看我家祖宅嗎,這就是。”
這話倒是讓顧明東很是驚訝:“這裡?”
“是不是覺得我家老祖宗威風凜凜,子孫後輩就得在恭王府住著?”
謝南山自我打趣了一句:“早前倒是也風光過,後來,哎,總之是一言難盡。”
“我不騙你,這確實就是謝家的祖宅,看著是舊了點,破了點,也幸好這樣才留得住。”
要不然早些年就得被收回國有重新分配了,謝南山那幾年又是生病,又是波瀾,過得也是心驚肉跳。
但他也是個不會向人示弱的,並未細談這些。
屋子裡頭這麽亂,看著這麽破,也是謝南山故意為之,免得他出門在外的時候,自家的宅子反倒是成了別人家的。
顧明東這才起身,仔細看著這棟破舊的宅子。
謝南山叼著一個沙琪瑪,解釋道:“原本左邊右邊後邊都是我們家的,不過後來分出去了。”
顧明東繞著老宅子走了一圈,卻毫無發現。
異能安靜如雞,完全沒有任何激動的意思。
“怎麽樣?”謝南山有些心急的追問。
經歷過無數次失望,謝南山覺得希望不大,但顧明東的身份不同,再想到上次就是他進門救了自己,謝南山又期待起來。
顧明東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
一聽這話,謝南山頓感失落,連嘴巴裡頭的沙琪瑪都不香甜了。
“罷了,都這麽多年了,我也該認命了。”謝南山吐出一口鬱氣,發泄似的將剩下的半個沙琪瑪全吃進了肚子。
顧明東也很失望,原以為他能找到那三顆舍利子,讓異能更上一層樓,結果白走一趟。
沒找到舍利子,顧明東倒是想起另一件事:“你是本地人,那你認識農科院的顧元和教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