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趕緊描補了一句:“不過我媳婦確實是優秀,被人看重也是應該的。”
孫淑梅笑了一聲:“不管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左右留在餅乾廠我也不會差,只是……”
“只是什麽?”
孫淑梅歎了口氣:“只是總覺得日子一成不變的。”
夫妻多年,謝南山一聽就懂了:“如果你想參加就去參加,不管怎麽樣我都支持你,謝謝也很省心,我一個人帶就成。”
“到時候你考一個北京的學校,咱父女兩個就跟著一塊兒去北京,還能住以前的老房子,收拾收拾足夠咱們一家人落腳了。”
孫淑梅聽了心底有些感動:“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呢,都這麽多年沒讀書了,我心底也沒把握。”
“我媳婦多優秀,只要你想考一定就能考上。”謝南山笑道。
孫淑梅被他逗得發笑,過了一會兒,才又說道:“其實比起上大學,我更想自己做生意。”
“畢竟上了大學出來還是去工廠上班的話,跟現在的差別也不是很大,哪裡有自己當家做主來得痛快。”
“自己做生意?”這下子謝南山都有些驚訝了。
孫淑梅點了點頭:“可惜雖然自由買賣放寬了一些,現在倒買倒賣抓得也不那麽嚴格了,但私人經商還是嚴令禁止的。”
謝南山眼神微微一動:“媳婦,你這是想夫唱婦隨嗎?”
孫淑梅笑罵道:“去你的,我就是覺得有意思。”
謝南山笑起來,把頭靠在她背上,帶著幾分撒嬌的語氣說:“媳婦,你真好,別人都瞧不起我,就你喜歡我,嫁給我,還給我生個了寶貝女兒。”
“南山,不管別人怎麽說,我知道你是個有才華,有抱負,有志向的人。”不是每個家庭成分不好,父母雙亡的人,都能把日子過得那麽好。
“別人不知道你的好,但我都知道。”
孫淑梅也是嫁進門之後,才知道謝南山的家底子到底有多厚,這家夥平時不顯山露水的,其實底氣十足。
真要說起來,那還是她高攀了呢。
謝南山心底暖洋洋的,父母接連過世後,他隻覺得天昏地暗,自己不管走到哪裡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可是上天保佑,讓他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遇到了這輩子最懂他的人。
要不是手裡頭抱著寶貝女兒,謝南山恨不得跳下車,撲上去狠狠親兩口媳婦。
他克制住了這個危險的想法,打算回家慢慢親,口中卻說:“媳婦,如果你真的這麽想的話,也許咱們可以再等等。”
孫淑梅奇怪道:“等什麽,難不成國家還能放開私人買賣不成?”
謝南山笑了起來:“高考都要恢復了,萬事都有可能。”
孫淑梅停下車,回頭看他:“你說真的?”
“媳婦你慢點,小心摔著孩子。”謝南山忙道。
孫淑梅瞪著他:“你是不是又有小道消息了,哼,高考的事兒我還沒跟你算帳,有了消息不告訴我,倒是先告訴我表哥了。”
“我說謝南山,到底我是你媳婦,還是表哥是你媳婦,我怎麽覺得你倆有啥秘密老瞞著我?”
“媳婦你冤枉我了,我對阿東那是尊敬,對你那是愛慕有加。”
謝南山一聽老婆翻舊帳,連忙求饒:“這可不能怪我,是阿東不知道從哪兒打聽道的,讓我去北京那邊摸摸消息,他才是第一個知道的,你也知道他老喜歡打聽清楚再說,他是你表哥,我能怎麽樣,還不得聽他的。”
黑鍋倒是甩的飛快。
孫淑梅冷哼道:“放開買賣的事情呢?”
謝南山笑起來:“只是一點小道消息,這事兒還沒準,我還得再打聽打聽。”
孫淑梅一聽,就知道肯定十拿九穩,忍不住心思浮動起來。
顧二弟家,顧明南哄睡了老大老二,躡手躡腳的回到屋子,一把摟住媳婦想要增進增進感情。
錢曉茹笑罵了一聲,順勢藏進了他懷裡。
一頓酣暢淋漓下來,顧明南摟著媳婦,笑著親了親她的臉頰,開口問道:“曉茹,你是不是也想考大學?”
錢曉茹有些不自在,轉身抱住他胳膊:“我沒有,我都這麽大年紀了,再去參加高考豈不是讓人笑話。”
顧明南卻說:“笑話啥,誰敢笑話,也沒有人規定小孩子才能參加高考啊。”
“你放心,到時候誰敢笑話你,我就找上門去打掉他大牙。”
“瞎說什麽呢你,整天沒個當爸的樣兒。”雖說如此,她心底也高興,知道顧明南特別維護自己。
就像是她嫁過來之後從來不下地,坐月子的時候尿布都是顧明南洗的,後頭帶孩子也是兩個人一道兒,生產隊的長舌婦沒少議論。
顧明南要是聽見了,當面就要給懟回去,來回幾次,再也沒有人敢當著他們的面說了。
錢曉茹又說:“我都是兩個孩子的媽了,小月還那麽小,我要去了她怎麽辦?”
“小月都斷奶了,難不成我還照顧不了?”顧明南說。
錢曉茹見他一個勁催自己,氣呼呼的錘了他一下:“我要去參加高考了,最近的學校都在黛山市,到時候咱們不得分居兩地,你就舍得我啊?”
她也不舍得離開丈夫,其實現在也挺好的,他們一家四口每天都在一起,不缺吃不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