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吸溜了一口番茄汁水,點頭道:“有一點點想。”
顧明東抱著她回到家中,笑著安慰道:“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
且說謝南山帶著孫淑梅來到大城市,剛從火車站出來,孫淑梅就被熱鬧的人群嚇了一跳。
“好多人啊。”孫淑梅下意識的驚歎道。
謝南山提著行李箱,牢牢的跟在妻子身邊,伸著手圈著她往外走:“這才哪兒到哪兒,等到了城裡頭更熱鬧。”
很快,在丈夫的帶領下,孫淑梅就見識到繁華的上海。
孫淑梅曾經覺得,黛山市已經夠繁華了,與他們小小的溪源鎮截然不同,可是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住在井底的青蛙,如今見識到了大海。
謝南山見她看得入神,索性就帶著她在街頭慢慢逛,不急著催妻子去落腳。
孫淑梅隻覺得自己的眼睛耳朵不夠用,她從沒見過這麽高的樓,數一數竟然快二十層,現在她才知道什麽叫高樓大廈。
街道上的行人打扮時髦,那鮮豔的色彩,奇特的衣裳,都不是溪源鎮會有的。
更讓她心底驚訝的是,街邊一個不起眼的小鋪子裡都放著收音機,悠揚的音樂隨著風飄出來,給街道增添了一絲別致。
謝南山帶著她來到招待所,兩人拿著結婚證和介紹信,才總算能住一間房。
孫淑梅進了屋,放下箱子,忍不住往床上一趟:“上海原來是這樣的。”
謝南山關上門,笑著躺在她身邊:“喜歡嗎?”
“喜歡,特別好。”孫淑梅笑著說道。
“那咱在這兒買套房子,以後想來就來。”謝南山笑著說道。
孫淑梅錘了他一下:“說什麽胡話,這兒再好也沒有咱家好。”
結果一會兒功夫,孫淑梅就聽見隔壁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她打開窗子,就發現招待所後頭是一片弄堂,這個點居然有人在彈鋼琴。
之所以知道是鋼琴,是因為孫淑梅眼神好,直接看到對面那棟樓三樓窗口的位置,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正在練琴。
小姑娘彈得不是特別熟練,但孫淑梅卻聽入了迷。
許久,她回頭說了句:“咱努努力多掙點錢,以後也送謝謝去彈鋼琴。”
謝南山皺了皺眉,提醒道:“會不會太辛苦?”
孫淑梅瞪了他一眼:“慈母多敗兒,那可是鋼琴,多精貴的玩意兒,別人想學都沒法子。”
謝南山摸了摸鼻子,他欣賞不來這個,覺得還不如唱戲熱鬧,但他明智的沒選擇跟妻子爭吵這個。
放下東西,孫淑梅就興致勃勃的拉著謝南山下去逛。
很快,他們就知道自己來對了。
在溪源鎮,甚至是黛山市,一切都還是灰撲撲的,大家小心翼翼的試探著風口,可是在上海,一切又是截然不同的。
一路上,孫淑梅還看到有人在公園裡練習風琴、嗩呐、笛子的,也瞧見店鋪裡直接擺著一台電視機,就專供客人們看了打發時間。
弄堂巷子裡,時不時就能瞧見做小生意的人,小吃只要錢,不要票。
蘿卜絲餅、生煎包、鍋貼……食物的香氣讓人胃口大開。
逛了一圈回來,兩人也吃得肚兒圓,孫淑梅忍不住說了句:“如果不是自己親自來,別人跟我說上海是這樣的話,我都不敢相信。”
不只是孫淑梅,連謝南山都覺得驚訝。
他以前是來過上海的,倒是沒想到亂了這麽些年,這座城市不但沒有變得頹廢,反倒是蒸蒸日上。
跟落後保守的溪源鎮,完全像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夫妻兩個逛完了,吃飽了,第二天就摩拳擦掌起來,來都來了,自然是不能白走的。
謝南山很快聯系上曾經的人脈,雖說許多年沒聯系,但有認識的人好辦事兒。
他也沒忘顧明東囑咐的事兒,不著痕跡的打探著黑家的消息。
倒是很快真讓他打聽到了。
謝南山沒讓孫淑梅知道,自己一個人找到了那片老弄堂。
他先是在周圍繞了一圈,就知道住在這一片的人估計生活條件一般,房子看著太老了,路邊都堆著雜物,來來回回走難走動。
“同志,你找誰呢?”一個生面孔,很快引來了注意。
謝南山神色不變,鎮定的回答:“叔,跟您這打聽一個人。”
說著先遞過去一支煙,大爺接過煙看了眼,沒等反應就被點上了,他下意識的抽了一口,倒是不好意思拒絕:“行啊,這裡住著的都是老街坊了,我都認識。”
“有沒有一家姓黑的?”謝南山問道。
大爺一愣:“姓黑的?”
他打量了一下謝南山,眼睛裡帶著幾分狐疑:“你找老黑家幹什麽?”
謝南山一看有譜兒:“是這樣的,我爸以前有個朋友姓黑,就住在這一塊,誰知道後頭太亂失去了聯絡,剛巧我來上海出差,我爸就讓我過來打聽打聽,看看他們現在怎麽樣。”
“這些年是不容易。”大爺一聽,倒是也沒懷疑。
但很快,他歎氣道:“不過你來晚了。”
謝南山忙問:“怎麽晚了,他們搬家了?”
老大爺流露出幾分同情來:“要是搬家就好嘍,老黑家已經沒人了。”
謝南山一聽,心底就是咯噔一下。
顧明東曾說過老黑家有舍利子,雖然不知道他哪兒來的消息,謝南山是不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