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櫃子的後頭有個半大不小的洞,洞裡頭放著一個陶罐。
顧明東伸手拿出來,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裡頭全是夫妻倆斂財的證據。
這麽多的東西,不知道這對夫妻禍害了多少人。
顛了顛陶罐,顧明東皺起眉頭來,這證據用不好的話效果不大。
顧明東心知肚明,夫妻倆是想了退路的,證據居然在老宅子被發現,夫妻倆還有狡辯的余地,姓王的這麽會逢迎,指不定能找到逃脫的借口。
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得一擊必中才行。
忽然,顧明東想到一個好主意。
他眉頭一動,點了點心口的小家夥:“該到你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異能調皮的晃了晃腦袋。
王幹部回到家中,就瞧見妻子喜氣洋洋的表情:“怎麽樣,他們家是不是還有好東西。”
女人笑著比了個手勢:“這麽大一個金條。”
王幹部一聽,頓時罵道:“穿金戴銀的,這還不是**嗎,活該他們家倒霉。”
“就是,以後這東西就是咱家的了。”女人笑著說道,“咱好好藏著,過個十年二十年再拿出來,當傳家寶也夠了。”
“對,給咱兒子留著當傳家寶,以後看誰還敢嫌棄咱家窮。”
王幹部高興的都想喝兩杯,奈何晚上菜色不夠好。
女人安慰道:“晚上去了趟老宅子,沒工夫買菜,明天給你買肉吃。”
王幹部這才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翹著二郎腿唱著歌。
正美著呢,外頭傳來一陣用力的敲門聲。
“開門,快開門。”
王幹部臉色一變:“趕緊收起來。”
女人連忙動作,王幹部見藏得差不多了,這才往外走,心裡頭抱怨:連口飯都不讓人好好吃,這大晚上的又是哪個混蛋。
誰知門一開,居然是姓朱的,這人在革委會也是幹部,兩個人特別不對付。
王幹部沒好氣的說:“你來幹什麽?”
朱幹部冷笑一聲:“王同志,有人舉報你貪汙受賄,現在我奉命搜查你家,請你配合。”
王幹部臉色一變,大義凌然的罵道:“是誰在汙蔑國家和人民的好幹部,我姓王的坐得正站得直,問心無愧。”
他平日裡裝得像樣子,積威頗重,一群跟著朱幹部過來的紅袖章紛紛低頭,不敢抬頭看他,王幹部心底驕傲起來。
“問心無愧就讓我們仔細搜一搜。”朱幹部好不容易待到機會,哪裡會給他狡辯過去。
王幹部冷著臉威脅道:“小朱同志可想清楚了,我家八代貧農,根正苗紅,不是來個人就能汙蔑的。”
朱幹部卻絲毫不怕他:“你平時搜別人家跑得那麽快,怎麽著你家就精貴不能搜啊?”
“還有,咱倆職務一樣,請喊我朱同志。”
“你來我家搜查,這事兒王主任知道嗎?”王幹部又問。
朱幹部臉色一沉:“有舉報就得有查證,王主任知不知道都一樣。”
王幹部冷笑著讓開:“你們想搜就搜吧,今天要是搜不出來什麽來,我要反告你一個汙蔑人民幹部的罪名。”
心底卻樂開了花,把朱幹部罵得狗血淋頭的同時,還想著王主任不知道好啊,等明天王主任知道手底下的人不聽話,越過他查自己最倚重的一個幹部,那就有這個姓朱的好看。
朱幹部直接帶著人往裡頭走,進門一看,嗤笑道:“呦,有花生米有酒,老王你這日子過得比資本家還美啊?”
王幹部瞪了眼動作不夠快的妻子:“花生米是老家親娘種的,酒是我自己用工資買的,怎麽,我工資怎麽花也得問你?”
朱幹部笑道:“你工資怎麽花當然不用問我,不夠作為同志,我怕你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腐蝕。”
“我就愛這一口,喝酒又不犯法。”王幹部也不慫他。
瞧著一群紅袖章進了屋子到處亂翻,卻什麽都找不到,王幹部心底得意洋洋,他早就做好了準備,這群人壓根什麽都找不到。
王幹部甚至想著,趁著這次機會,抓住這姓朱的馬腳,等明天就去領導面前告他一個黑狀,到時候讓他好好倒霉。
想到姓朱的倒霉,自己升官發財的好日子,王幹部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紅袖章喊道:“找到了,在這裡。”
朱幹部雙眼一亮,帶著人跑過去。
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紅袖章,正從床底下拖出一個陶罐來。
看清楚那陶罐,王幹部隻覺得眼前一黑,不敢置信的看向妻子,後者也瞪大了眼睛。
朱幹部衝過去,舉起陶罐就狠狠往下一砸,嘩啦一聲,金銀玉器撒了一地。
王幹部看著那亮眼的金色,兩眼一翻,知道自己徹底完了。
將陶罐神不知鬼不覺的藏到床底下之後,顧明東耐心的等到朱幹部破門而入,找到那個藏滿了贓物的陶罐。
隔壁傳來哀嚎的聲音,顧明東卻沒有再看,轉身去接妹妹了。
不枉他特意尋到王幹部的對家,將這一封立功的“舉報信”送到他手中。
想必王幹部機關算盡,後半輩子都會跟被他打倒的那些人一樣被迫改造。
顧三妹興奮了一路,快到上河村的時候,她又開始念叨道:“大哥,咱們走快點,小北一直沒見我們回家,心裡頭肯定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