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功夫,吳夢婷就累的滿頭大汗。
她看了看肩頭上的錢知一,心底猶豫起來,是把人直接留在這裡,自己去找人來救比較好,還是想辦法把錢知一弄醒比較好。
若是前者,自己可以假裝發現錢知一失蹤了,才帶人上山來找,完全脫開關系,但深山裡頭有野獸,錢知一臉上還有傷口,萬一被野獸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要是後者,錢知一肯定會知道自己暗地裡跟蹤,但自己好歹也算救了他性命,救命之恩總是重要的……
吳夢婷心底計算著兩者的得失,想到父親曾經說過的秘密,咬了咬牙堅持扶著。
沒過多久,錢知一忽然發出喘息的聲音。
吳夢婷心底一喜,連聲喊道:“知一哥哥,你醒了?”
“方才我上山想找一些野菜,誰知道看見你倒在樹下,叫都叫不醒,這才扶著你下山。”
心知騙不過,但吳夢婷還是下意識的撒了一個慌。
錢知一隻覺得耳邊一陣聲音嗡嗡嗡的吵鬧,腦仁疼的不行,下意識的一揮手。
啪的一聲,世界終於安靜了。
吳夢婷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臉,憤怒和羞惱在她眼底交纏不停:“知一哥哥,你為什麽打我?”
錢知一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但瞧著吳夢婷含淚的目光,他心底只是愧疚了一瞬,便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麽在這裡?”
吳夢婷下意識的解釋道:“我上山來摘野菜……”
“夢婷,這話你自己信嗎?”錢知一卻不已經不耐煩的打斷了她。
“地裡頭的野菜你都認不全,更別提山裡頭的,而且這可是深山。”
被戳破了晃眼,吳夢婷心虛不已,訥訥說道:“知一哥哥,我心裡頭擔心你,所以才跟了上來,幸好我跟上來了,方才你忽然暈倒,要是沒有人發現的話後果不堪設想,知一哥哥,我是真的喜歡你才會擔心你,你不會怪我吧?”
錢知一眼神發冷,第一次認可三叔的話,吳夢婷的心思真的太多了,讓他不能放心。
但是很快,錢知一就克制住這種厭惡,他淡淡說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找吧。”
吳夢婷臉上喜色一閃,下意識的握住了他的手:“知一哥哥要去哪裡,夢婷都陪你一起去。”
錢知一心底嗤笑一聲,卻還是握住了她的手。
但沒等他踏出一步,忽然聽見一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兩人回頭,卻見一隻體型龐大,獠牙閃著寒光的野豬朝著他們衝過來。
他們哪裡還有談情說愛的心思,一聲尖叫就往山下跑,野豬卻被尖叫聲激怒,追趕的越發凶狠。
山底下,顧明東也聽見了那尖叫聲,他辨認出來那是誰的聲音。
眼睛一轉,顧明東沒往山裡頭走,反倒是徑直回到家。
香爐已經被毀了,舍利子都成了異能的養料消失殆盡,他倒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反噬能有多厲害。
山頭上,錢知一和吳夢婷跑出了人生最快的速度,此刻他們求告無門,隻恨不得生出翅膀來。
野山豬可不會憐香惜玉,那呼嘯的架勢,追上來的後果可想而知。
錢知一打底是男人,跑得比吳夢婷快一些,很快就快吳夢婷甩在了身後。
眼看野豬的距離越來越近,吳夢婷心知被追上的後果,猛地喊道:“知一哥哥,你的東西還在我這兒。”
錢知一回頭一看,吳夢婷手中拽著的,可不就是他的地圖。
錢知一心底更冷,一想便知道吳夢婷打著什麽主意,卻不得不回頭拉著她一起跑。
吳夢婷松了口氣,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想用這樣的辦法,這等於承認自己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張地圖的存在。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吳夢婷自然知道錢知一的性格,喜歡愛憐弱小,卻最討厭被算計。
吳夢婷眼底醞釀著無數心思,想著逃出去之後,總有辦法哄著錢知一回心轉意。
忽然,兩人慌不擇路,腳下一滑,直接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野山豬追到了山坡,朝著下頭憤怒的咆哮了兩聲,沒有再追轉身跑了。
而無人所知的長河縣,錢三叔好不容易從紅袖章的糾纏中脫身,火急火燎的就離開了長河縣。
坐上離開的火車,錢三叔微微松了口氣。
他抬頭望向上河村的方向,手指尖還在隱隱作痛,更糟糕的是被抽取渾身精氣的痛苦。
但只要錢知一能找到那東西,這一切便都是值得的。
錢三叔期待著勝利的那一刻,什麽政局,什麽大勢,都是虛的,他們錢家永遠可以站在高處,無人可比。
一想到那樣的場景,錢三叔便激動的臉頰泛紅,倒是將憔悴都壓下去幾分。
不知道過了多久,火車上的人越來越多,錢三叔緊緊抱著自己的行禮不讓任何人碰觸。
忽然,一陣眩暈襲來,昏天暗地之後,錢三叔再次醒來,就發現自己被抬到了醫務室。
“我的東西呢!”錢三叔連聲問道。
火車醫務室的醫生指了指對面的凳子:“都在那兒。”
“同志,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身體虛的很,剛才在火車上餓暈了,我給你喂了好幾杯糖水才醒過來……”
錢三叔卻已經聽不見他的聲音,一把抓住行李檢查起來,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