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看就是事業型大男人,不會疼人,以後倆人要是真這麽搭夥過日子下去,豈不是要她家初宵裡裡外外地忙?
而且霍初宵看著也不是個能主內的人啊,就這貨坐在畫架前能不吃不喝畫一天,這倆人怎麽過日子?
趁著季宗明在裡面睡覺,小姑拉著霍初宵語重心長道:“你跟他的那個合約,還算不算數?”
霍初宵不明所以,說:“算數啊,這不是還有幾個月呢麽。”
小姑心說再有幾個月,照現在倆人相處的模式看,怕是早就什麽都乾完了,還離個屁婚。
“初宵,你想想啊,當初你們倆結婚是因為什麽?”
小姑一邊拉著他的手在沙發上坐下,一邊循循善誘。
霍初宵想了想,“因為霍氏和季氏要合作。”
“對啊,”小姑一拍大腿,“現在霍氏都他媽完蛋了,這聯姻還有什麽維持的必要麽?”
哦?霍初宵歪了歪頭。
有道理哎。
他當初約定維持一年的聯姻,不就是為了還霍家那點可有可無的養育之恩麽。現在霍家別說公司了,照著現在新聞裡說的,很快這一家子入土的入土,入獄的入獄,馬上家都沒了,他這恩情還給鬼去?
這麽一想……小姑說的沒錯啊,他跟季宗明可以解綁了。
眼見霍初宵眼前一亮,小姑心裡著實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季宗明那小子得虧潔身自好,母胎solo這麽久,追人都不會,同居了半年多別說捅破窗戶紙了,霍初宵這邊還啥都沒看出來呢。
這樣看只要初宵提起,兩個人不日就能喜提離婚證了。
她也就能放心回歐洲了。
至於季宗明,他要是真有心,人還能再追回來。要只是一時興趣,初宵也正好重獲自由。
正想著,臥室忽然傳出動靜來,似乎是剛剛那一拍大腿,把季宗明給吵醒了。
男人從床上爬起來,跟暈了三天才醒過來似的,一邊皺著眉適應光線一邊走出來,摸了個杯子倒水喝。
他從眼縫裡看一眼沙發上的倆人,隨口道:“回來了?”
霍初宵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小姑倒是先說了:“嗯,我過幾天就撤了,不打擾你們了。提前過來say goodbye。”
季宗明揚了揚眉毛,看著意外中又帶點高興,不過語氣還是淡淡的:“哦,一路順風。”
心裡卻想:終於走了,這小姑礙事死……本來最近霍初宵因為親生母親的事正情緒波動得厲害,結果他每次想要上前安慰,都會被小姑截胡,啥也乾不了。
兩人各懷心事,對視一眼,非常場面地互相笑了笑。殊不知心裡都在想著對方趕緊離開。
季宗明尤為明顯,這念頭強烈到他甚至親自送小姑去的機場。
啟程前,小姑還把霍初宵單獨拉開,說了好久的話,季宗明自當是家裡人的關懷,也沒當回事,自顧自去吸煙區叼了根煙。
好不容易把人送上飛機,眼看著天都黑了,季宗明提議出去吃一頓,正好慶祝下霍初宵辭職。
誰知霍初宵卻拒絕了。
“今晚要去跟靜界的同事們喝兩杯。”
季宗明機警地皺眉,“靜界,秦淮他們?”
“是。”
季老板心裡老大不願意,可是那群人大都是霍初宵難得交下的朋友,他也不好干涉,主要是也沒啥立場干涉,只能憋著氣,把他送到聚會的餐廳前。
發現還是一家日式居酒屋,裡面還是很正宗的和式座位,季宗明更不樂意了。挨這麽近,秦淮那小子絕對包藏禍心!
然而霍初宵不這麽想,人家就覺得是和同事來吃吃喝喝,下了車就跟季宗明say bye。
進了屋,就見已經有同事來了,熱乎乎地招呼霍初宵入席。
霍初宵跟他們已經很熟了,自在地點單、喝酒,聽男同事們侃大山,又或者是相約著以後一起去看藝術展,一餐飯不經意間已經吃了兩個多鍾頭。
席間,秦淮雖然就坐在他身邊,卻沒與他多交談,大多數是在和別人講以前上學時的糗事,直到酒過三巡,霍初宵眼看著已經喝得微醺,臉頰泛起一點酒色,斜斜地往後一靠,看著有些懶散,他才忽然道:
“初宵,最近還好嗎?”
其他人正在劃拳,聲音還有些大,就顯得秦淮這句話問得小聲又小心。
霍初宵一愣,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便點點頭,“已經過去了。”
秦淮笑了笑,“那就好。對了,其實有件事一直沒能和你道歉,一是找不到機會,二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得借著點酒,才說得出口。”
他看了看四周,才道:“祁朗那件事,我已經聽說了。包括他以前是怎麽對你的。說實話,我那次硬拉著你跟他吃飯,夾了太多私心,現在想想,其實是被一時的情緒蒙住眼睛了。雖然這話說起來很像在為自己開脫,但我確實沒想到他對你傷害那麽深。”
接著他很認真地直視霍初宵的眼睛,“所以,真的很抱歉。幸虧這件事沒有引發太嚴重的後果。”
霍初宵花了點時間才想起來那件事,便擺擺手道:“沒關系,我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後面季宗明已經幫忙擺平了。”
秦淮眯了眯眼,“季宗明?”
“是啊。”
霍初宵覺得自己現在比以前有心多了,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所以隻字未提季宗明是怎麽處理的祁朗,只是避重就輕,說祁朗已經被送回美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