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這可是這家醫院最貴的病房,真有錢。”
“還不是靠吃絕戶吃來的,這都是施家的錢呢!你說還真是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這老婆子看著都快成老妖精了,還活著呢。”
“你說她晚上做夢不會不安穩麽?”
霍老太聽不大清楚,但明顯感覺得到這幾個人不懷好意,正要發脾氣,忽然聽見有人說了一句“施念”,她一下子就呆住了。
這名字,怎麽會有人提起?
那個女人死了,都死成灰了,怎麽可能還有知道!
正等她還想再細聽幾句,門前忽然響起敲門聲,把她嚇了一跳。
而門外的人也不客氣,不管她應沒應,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居然是霍亦蕾和霍初銘。
那丫頭手裡還拿著什麽東西。
霍初銘倒是沒進來,靠在牆邊,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啊奶奶,我怕你身上陰氣太重衝著我。”
霍老太臉色一變,就要按身旁的按鈕把護士叫來。她現在根本不想見這倆人。
霍亦蕾卻眼疾手快擋住了,搬過一把椅子施施然坐在她床邊,翹著二郎腿道:“您聽初銘胡說呢,我們倆這趟過來,是為了給您帶點外面新鮮的消息,好讓您放心養病。霍氏呢,正裁員呢,動靜可大了,現在基本全國圍觀。當然了這也是托您那個乖孫的福,要不是他非要走歪門邪路,把事情鬧到網上去,霍氏原本不至於如此狼狽的。”
霍老太一聽霍氏在裁員,就一下子坐直了,看架勢甚至要站起來,可惜身體實在不支持,只能撐住床沿,稍稍挪動了一下。
“你跟我說這個什麽意思?亦蕾,你也是霍家人,用這麽幸災樂禍的語氣,你不虧心麽!”
老太太橫眉冷目,霍亦蕾卻完全不理會,繼續道:
“全天下姓霍的多了去了,難道都跟你是一家?那我倒要問問,霍初宵算不算霍家人呢?”
霍老太:“提那個晦氣的小子做什麽!他給霍家做過什麽事嗎?我住院這麽久,他來看過我一眼麽?!”
霍亦蕾笑了笑,“初宵給霍家做過什麽,您應該很清楚啊,哦,不對,應該說,初宵他媽給霍氏做個什麽。”
她笑得陰惻惻,就連身後站著的霍初銘,也是一臉冷笑。
霍老太被他們盯著,覺得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燒烤的肉,隻感到濃濃的不懷好意,以及內心生出騰起的心虛。
她兀自強撐:“碧容怎麽了?”
“不是你的碧容,是施念呐。老太太,怎麽,糊塗了?”
霍亦蕾話一出口,就是一道驚雷炸在霍老太耳邊,她渾身一顫,正待說什麽,卻見霍亦蕾扔給她一個手機,說道:“自己看。”
霍老太顫巍巍地拿起來,只看了個開頭,便把手機扔了出去,“胡言亂語!這都是哪家小報造的謠!”
霍初銘一個箭步衝上前,精準地抓住手機,冷聲道:“行了,死鴨子還嘴硬?知道剛才門口圍著的人在看什麽,在看你啊,老東西。背著我們幹了這麽大的惡事,你那個好孫子,還想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你自己吃去吧。猜猜你的寶貝兒子和孫子在幹什麽?”
霍初銘露出一個陰森的笑,“給你個提示,稅務局現在,應該組織了專門的小組,正往霍氏趕呢。我就說嘛,靠作惡起家的,就不可能一輩子隻乾一件惡事。你說,你現在是該祈禱自己能活到明年呢,還是祈禱霍氏的會計帳做得天衣無縫呢?”
霍老太還是那副渾身發抖、雙眼發直的德行,只是一旁檢測各項體征的儀器發出一陣陣嘀嘀聲。
霍亦蕾眼看留著也沒什麽意思了,就把手裡那東西往她床上一扔,道:“這是初宵送你的禮物,好好收著吧,不過感謝的話就不必了,我怕髒了初宵耳朵。”
說罷,她衝霍初銘一招手,“走著。”
兩人便大搖大擺地走了。
霍老太用微微發抖的手把那東西拿起來,才發現是一張紙,準確說,是一張油畫,中間被什麽東西捅了個洞,不過現在已經被人用膠布在背面粘了起來。
那油畫她見過的,就在自己今年的壽宴上。
上面的窟窿,也是她用拐棍捅的,甚至還留著被人踩過的鞋印,正好踩在畫中她的臉上。
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發火時說了什麽。
這是她的,遺像。
“呃!”
霍老太短促地發出了一個音節,隨即便一頭暈死了過去,隻留下病房裡的機器發出刺耳的叫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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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時值深冬, 城市裡已經連著下了兩天的小雪,街道邊的樹上掛滿了節日彩燈,準備迎接聖誕。氣溫越發地低, 但街上卻不乏人氣, 偶爾還能看到三三兩兩打雪仗的年輕人。
真正蕭條森冷的, 是霍氏本部。
裁員加上主動離職,員工已經流失過半, 這段時間幾乎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拿著紙箱清理工位, 然後和要好的同事道別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但無論是被裁還是辭職的員工,離別時都看不出一絲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