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舟握住他腕部的手滑到掌心,與他十指相扣,“頭髮又不擦乾,剛從醫院出來幾天就忘了?”
方星泉心虛地抿唇,俯身貼上席亭舟面頰,“我不是故意的。”
面部皮膚溫熱細膩,親昵的貼著席亭舟側臉蹭了蹭,完全是隻撒嬌的小動物,席亭舟心臟不受控制發軟,拍了下少年柔韌的後腰,“把吹風拿來,我給你吹乾。”
方星泉計謀得逞用力蹭了兩下男人的臉,“就等您這句話。”
席亭舟失笑,果然皮得很。
少年席地而坐,仰頭便能看見席亭舟的臉,這個角度似乎是傳說中拍照的死亡視角,很少有人不醜。
方星泉仰頭望著席亭舟,熱乎乎的風刮過耳邊,修長的手指反覆撥弄他的頭髮。
“哇哦,席叔叔您這個角度也好帥。”方星泉發自內心感歎道。
吹風機噪音大,席亭舟沒聽清,關掉風筒詢問少年,“什麽?”
方星泉眉眼彎彎,複述了一次,席亭舟指腹摩挲他的頭皮,方星泉莫名一激靈,紅了耳朵。
男人聲音含著淺淡笑意傳入耳內,“你這個角度也很帥。”
尋常一句誇獎,卻弄得方星泉面紅耳赤,舌頭打結,“都……都好看。”
話必,方星泉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他可不想和席亭舟商業互吹,自己接的是什麽話,居然還結巴了!
席亭舟眼中暈開更為濃鬱的笑,雙手捧住少年兩頰往上抬了抬,方星泉未反應過來男人的意圖,一道陰影籠罩住他,唇上一軟。
有的動作還是少嘗試得好,雖然過程非常愉快,但之後苦不堪言,方星泉揉著自己酸痛的脖子,痛並快樂著。
下午席亭舟陪方星泉去了趟方家小區,兩人打算坐在車裡遠遠看幾眼就走,哪料碰巧遇上出好戲。
“狐狸精!老娘打不死你個小賤-人!”周慧萍手拿棍子追著身材婀娜的女人打罵。
向來懦弱的方輝衝上去擋住棍子,連人帶棍子推開,“周慧萍你個潑婦!”
周慧萍儼然沒預料到方輝敢推她,頓時哭天搶地:“老天爺啊,造孽哦,方輝你個王八蛋在外面搞女人,還敢打老娘,老娘這些年嫁給你沒過過一天好日子,辛辛苦苦給你養兒子,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老方家列祖列宗嗎?!”
“大家快來看看啊,這個沒良心的在外面搞女人,人家特意找上門騎到我頭上來了,他還護著小賤人,我真是命苦啊!”
左鄰右舍最喜歡看方家的八卦,隔三差五就要鬧一出,周慧萍大嗓門跟廣播站的大喇叭似的,一哭一喊大家立刻從屋裡出來聚攏一堆看好戲。
“誒喲,方輝平日裡看著老實本分一個人居然學會找小三了。”
“不是我說,看看周慧萍這個母老虎,再看看小三弱不禁風的模樣,是個男人都知道該怎麽選。”
“呸!周慧萍再多不是,人家可沒對不起方輝,還給方輝生了個大胖小子,方輝這回可說不過去。”
方輝被鄰居們左一句指責又一句嘲諷,再加上周慧萍毫不留情的辱罵弄得老臉通紅,恨不得挖個地洞藏進去。
女人躲在他身後,哭哭啼啼地說:“對不起方哥,我不是故意來找你的。”
扭頭瞥見女人秀美的臉,方輝心中那絲氣惱頓時煙消雲散,“不……不怪你,是我沒本事製不住這個潑婦。”
女人楚楚可憐地抹起眼淚,我見猶憐。
周圍人男人見了,對方輝生出幾分羨慕,老實巴交又沒本事的男人,竟然豔福不淺。
周慧萍氣得七竅生煙,哭得眼淚鼻涕一把抓,抬頭一看,那對狗男女你儂我儂,她如何能忍!
“奸-夫淫婦老娘今天不收拾你們,就不姓周!”周慧萍怒火攻心舉起棍子衝向方輝二人。
現場雞飛狗跳,一堆人沒一個上去攔,生怕惹一身腥。
“聰聰!快抓住他們!”周慧萍眼尖從人群中瞧見自家兒子,高聲喊道。
方聰一頭霧水,但他回來是為找他媽要錢,替他媽辦點事錢也好拿到手,於是二話不說憑借體型優勢一把抓住四下逃竄的男人,狠狠一扔,男人被摔到地上,發出哎喲的慘叫。
被男人護著的女人見狀大驚失色,方聰可沒有不打女人的觀念,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把人扇出鼻血,踉蹌倒地。
周慧萍大喘著氣心頭總算痛快了些,歇了一小會兒她氣勢洶洶上前抓起女人的長發頭使勁兒連扇幾巴掌,把人打得眼淚直流,如此她仍不滿意,但體力已經耗盡,周慧萍隻好匯聚最後的力氣毫不留情地踹了女人幾腳。
“啊!!”
女人捂住肚子發出慘叫,神情慌張,“孩子……我的孩子!”
眾人隱隱嗅到一股血腥味,然後味道越發濃鬱,直到女人癱倒的地方一片血色,他們才驟然意識到,方輝不僅找小三,小三還挺著肚子上門逼宮,只是不料原配這般凶悍。
方輝面色慘白,連滾帶爬來到女人身旁,現實好似和深埋的記憶重合,他又慌又怒,惡狠狠瞪著周慧萍,“殺人犯,周慧萍你這個殺人犯我要和你離婚!”
原本沉浸在震驚中的周慧萍聞言臉色劇變,她憤恨方輝出軌,可她並未想過和方輝離婚,方輝的話叫她腦子嗡嗡作響,全然失了方才的凶神惡煞。
方聰看清他媽讓他抓住的人居然是他爸,再聽他爸叫囂著要和他媽鬧離婚,高中都沒上的他到底慌了神,以他的年紀,父母離婚於他而言可謂天崩地裂,他根本沒想過會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