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外的監控長期損壞,所以席亭舟的下屬沒能調查到方星泉消失前發生的事,席亭舟進店之前仔細觀察過,除去門口那個壞掉的監控,其實後門也裝有監控,只是被旁邊的爬藤遮擋住部分,不容易發現。
後門連接蛋糕店旁邊的巷子,這條巷子往裡走,彎彎繞繞,四通八達,穿過去恰好是居民區,因為是安置房,所以人員比較混雜。
與席亭舟推測的相差無幾,方星泉經過蛋糕店,低頭看了眼手機,席亭舟試圖放大屏幕,然而監控設備過於普通,放大之後的畫面太模糊了,什麽也看不清,他只能放棄查看手機屏幕上的內容,繼續觀看視頻。
方星泉徑直朝巷子裡走,監控清楚拍到他經過蛋糕店正後門,向著居民區走去。
席亭舟納悶兒,方星泉準備去哪兒?為什麽不提前告訴他一聲?
是去辦事,還是去赴某個人的約?
時間跳轉到九點半,焦躁的情緒幾乎要將席亭舟吞噬。
他推開椅子,陰沉著臉向外走。
“哎!你小子撞了人……”
一隻手猛地伸向席亭舟肩膀,席亭舟雖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但他何其敏銳,又何其厭惡旁人的觸碰,幾乎本能地抬手擋住伸來的手,並試圖擰斷對方胳膊。
可惜,沒擰動,他仿佛擰到了堅硬的鋼筋。
“是你!”男人詫異道。
席亭舟掀起眼皮,一條貫穿眉骨的疤痕格外顯眼,昭示著男人的身份。
“方董。”席亭舟眸光清寒,“你在這兒幹什麽?”
方蘅一臉無語,指了指蛋糕店牌子,“我來蛋糕店當然為了買蛋糕,我媽指定要吃這家的老蛋糕。”
席亭舟打量他片刻,似乎是信了,收回懷疑的目光。
“你這啥眼神?”方蘅挑了挑眉。
席亭舟趕著找人,沒工夫和他浪費時間,“先走一步。”
“誒,你急什麽?趕著約會啊?”方蘅一把抓住席亭舟肩膀,他參過軍,身手自然不是席亭舟能比。
席亭舟面若寒霜,仿佛可以凍死人,“松手。”
方蘅什麽窮凶惡極的歹徒沒見過,不至於被席亭舟嚇到,“你這一臉著急去分屍的模樣,我實在不放心讓你獨自離開啊,要不你和我說說,發生啥事了?或許我能幫上你。”
席亭舟正欲呵斥他,理智極速回籠,輪找人,方蘅確實比他專業,在這方面的人脈也遠勝於他,而且方家家風正,哪裡發生災難,哪裡就有方家救助的身影,絕非落井下石之輩。
一通分析過後,席亭舟壓低嗓音,“邊走邊說。”
方蘅瞧見他的神情,臉上笑意收斂,看來事情挺嚴重。
另一邊,莫名失蹤的方星泉昏迷一段時間後,緩緩睜開眼睛。
他的眼睛被蒙住,嘴巴用布料堵著,雙手雙腳反綁在後方,身體側躺在冰冷的地面,入秋的天氣令他蘇醒的同時凍得一激靈。
空氣中彌漫著發霉的氣味,不必仔細分辨便能感知到漫天紛飛的灰塵。
“吱——”
“砰!”
根據開關門的聲音,方星泉判斷那是一扇大大的鐵門。
“大少爺醒了?”
方星泉默不作聲,對方卻感到了輕視,腳步急躁地靠近,一把抓住方星泉的發頭把人提起來,“你為什麽不理我?!”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你個婊子!臭婊子!嘴上拒絕我,轉頭就攀上了高枝兒,席亭舟那個性冷淡究竟有什麽好?他能滿足你嗎?他除了比我有錢,哪一點比得上我?我才是真心實意愛你的人,你為什麽不懂呢?”
駱騁洋撕心裂肺地謾罵,激動地宣泄情緒。
他憑借自己的思維,妄自揣測方星泉與席亭舟的感情,篤定他們之間沒有真感情,方星泉貪圖席亭舟的錢財,席亭舟貪圖方星泉的美貌。
從前被他奉為神明的心上人,此時此刻成了他口中最不堪的婊子,仿佛娼妓都比方星泉有良知。
狠狠發泄一通,駱騁洋大口大口喘氣,他的身體狀況似乎不太好,開始劇烈咳嗽,方星泉聽到他咕咚咕咚喝完水,狀態方才得以好轉。
駱騁洋似乎剛意識到,方星泉被他堵住了嘴巴,蒙上了眼睛,少年看不見自己,也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
他並不擔心方星泉大吼大叫,扯掉兩塊布,眼睛突然見光,刺得方星泉下意識閉眼,漸漸習慣後,慢慢睜開。
如他所料,這是個空曠的廢棄倉庫,一旁堆積著些許生活垃圾和燃料,方星泉推測駱騁洋在此住了一段時間,難怪不擔心自己求救,估計周圍根本無人。
駱氏完蛋,駱騁洋有手有腳,不至於淪落到此,而且駱騁洋的親朋好友呢?
下巴突然被捏住,疼得方星泉皺眉,“看什麽?想跑?沒門兒。”
駱騁洋眼神陰鷙,宛如許久未進食的毒蛇,“你說,我要是碰了你,再把視頻發給席亭舟,他還會不會要你?”
出乎他意料,方星泉並未用仇恨的眼神瞪他,而是劇烈咳嗽起來,嚇得駱騁洋趕忙松手。
方星泉難受地說:“有……有水嗎?”
駱騁洋手忙腳亂拿起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到他嘴邊,方星泉瞄了眼,確定是新開的才放心喝。
“謝謝。”方星泉喝完水,順嘴跟駱騁洋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