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泉俯身湊上去,呼吸拂過雪白的皮膚,激起一圈雞皮疙瘩,他吹了口氣,痞笑道:“我這就讓小家夥精神起來。”
話音落下他便張嘴,未來得及做什麽腦袋被一隻大手扣住,那手相當有力,強行讓他抬頭,迎上一雙如漩渦般危險的深眸,男人聲音壓著濃重的火氣,每個標點符號都仿佛硝煙彌漫。
“看清楚這是什麽?”
方星泉被迫拉開距離,眨了眨眼睛,迷蒙間竟看見兩個小粉粉!
他震驚極了,腦中一片空白。
等等,這裡難道是花市?不然怎麽會有兩個?
席亭舟趁方星泉沉浸在震驚中,扛起人大步流星走到最近一間房門口,指紋解鎖,隨後重重關上門。
這是一間客房,久未有人居住,依然一塵不染,想來有人定期打掃。
兩人跌撞進柔軟的被窩,輕微的疼痛稍稍喚回方星泉神志,他的手腕被人扣住,因為視線模糊看不清事物,他有點害怕,瑟縮了下,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加重,絲毫不給他猶豫的機會,直抵目的地。
方星泉的手連同身體一並戰栗,他碰到了什麽?
烙鐵般燙得驚人,好奇心驅使他探究個清楚,手掌情不自禁移動,宛如天生的盲人,全憑觸覺聽覺去分辨事物。
耳邊的呼吸聲變沉,方星泉恍然回神,入眼一片雪白的皮膚,凹陷的鎖骨,起起伏伏的胸膛。
他似乎知道手裡握著的是什麽了。
遲鈍的腦子慵懶地運轉一下,再度躺屍。
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方星泉眯起眼睛,努力讓視線聚焦,可惜他此刻猶如一個高度近視眼,除了靠近點別無他法。
他朝著手的位置靠近,再靠近一點,直到鼻尖即將觸碰到黑色布料,方星泉好奇地戳了戳,仰起頭天真無邪地衝席亭舟說:“它又變大了誒,還會動。”
頭髮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席董如今額發凌亂,臉色緋紅,鼻梁上細小的汗珠滾落,將落不落懸在下巴上,濃墨似的眸中,狂風驟雨席卷,到底沒忍住伸手摸了摸方星泉柔軟的黑發。
目色一沉,將方星泉的腦袋按了下去,遮擋住那雙明澈透亮的眼睛。
伴隨這一下,男人喉嚨深處溢出低沉的喟歎。
嘴巴撞疼的方星泉神思清明一瞬,原來這才是他要找的東西,不是一雙小粉粉,而是獨一無二的大粉。
同時他也松了口氣,幸好這裡不是花市。
即便有兩層布料阻隔,席亭舟仍感到無比滿足,他從未想過會和方星泉如此,畢竟他有潔癖,覺得不衛生,做不來,更不會要求方星泉為他做這個。
事實證明,底線就是拿來打破的,他果然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擁有男人的劣根性,他知道這樣不好,但他收不住手,看著方星泉為他匍匐,被他欺負得眼睛濕潤,他便控制不住血液沸騰,心跳加速。
細小的拉鏈聲陡然令席亭舟理智回籠,定睛一看,方星泉居然在用牙齒拉開拉鏈,他到底從哪兒學來的?
席亭舟腦子嗡嗡作響,在方星泉怔愣中朝他伸手,野獸狩獵般鎖定獵物脖頸。
他清楚聽見他的獵物發出嗚咽,可憐極了,席亭舟產生了濃重的破壞欲,想弄哭他,咬碎他,吃掉他,可在這之上,他更想把他叼回窩,寸步不離的守著他。
夜深人靜,莊園某個角落,嗚嗚咽咽的啜泣直至天將破曉才漸漸消失。
“星泉呢?怎麽沒和你一起?”元老太太張望附近。
席亭舟禮貌回答:“他酒量淺,昨晚喝了點兒,睡著呢。”
其他正要上前詢問的人理解地點點頭,“你好好照顧星泉,別送了,我們先走了。”
“好,陸伯伯,瓊姨慢走。”席亭舟嘴上答應,依然親自挨個兒相送。
嘴上不說,各位長輩也是開心的,紛紛叮囑席亭舟和方星泉好好的,等著參加他們訂婚宴,又囑咐席亭舟別欺負小孩兒。
席亭舟不覺嘮叨,一一應下,難得見他像個平凡小輩聽長輩的話,眾人喜笑顏開,越發喜歡方星泉。
“要不我趕緊讓我兒子找個對象,指不定也像亭舟一樣大變活人。”
“得了吧,你家那個你該勸他少找兩個對象。”
“安家立業,果然得先安家,看看亭舟這才多久就有個活人模樣了。”
“可不是,我看以後誰再說亭舟是AI,有這麽疼人的AI嗎。”
“亭舟確實會疼人,早早帶星泉過了明路,免得別人看低他,隻請我們這些人,大抵是顧忌星泉年紀小,剛上大學不宜宣揚,咱們回去也別瞎傳,省得被有心人利用。”
“說得對,亭舟給星泉撐腰,也得星泉受得住才行,若星泉是個草包,亭舟再怎麽為他鋪路撐場面也無濟於事,這倆人當真般配,都是心性堅韌之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向外走,上了各自的車,揮手道別。
此時此刻的方星泉,坐在床上雙目呆滯,懷疑人生。
窗外的陽光格外刺眼,他企圖下床拉攏窗簾隔絕光線,可他的身體不允許,隨便動一下就疼得要命,每一處都在叫囂著要罷工。
昨晚發生了什麽?
他被人打了嗎?
呆滯地坐起身,掀開被子觀察片刻,方星泉白皙的面頰一點點漲紅,如同燒開的熱水壺。
他歪了歪腦袋,脖子一陣刺疼,抬了抬胳膊,肩胛骨嘎吱嘎吱疼,腰……腰就別提了,離癱瘓不遠了,再瞅瞅兩條長腿,好家夥,磨破皮了,嗅到淡淡清涼的味道,應該塗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