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圖經過時,看見那高個子女生抬頭瞥了一眼他們之前位置的方向。
眼裡毫不遮掩的閃過一絲不屑。
牌場裡的女玩家大多都攀附慕強,她向來看不順眼。
宜圖覺得有點莫名,他順著女生的目光看去,卻看見了小白兔在和那個下巴紋有字母的男人撒嬌。
兩人不知什麽時候坐到了一起,盡管他們並沒有直接肢體接觸,氛圍卻讓人有些尷尬。
而另一旁的王小磊和曲白正好起身,不知是吃好了還是想換個位置。
宜圖看的正認真,突然有人重重的撞到了他的肩膀。
“砰!”
摔在地上的餐盤不止是宜圖的,還有撞到他的那人一份。
紅燒肉混著白米飯,湯汁菜葉撒了一地。
那人心疼的大喊一聲,衝宜圖吼道:
“你走路不長眼麽!我的飯都沒了,都沒了!”
宜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
“抱歉剛剛沒注意到,我重新給你買一份。”
“快去快去!我好餓,真的好餓!你為什麽不長眼,浪費我的飯……”男人催促道。
宜圖趕緊走到打飯窗口,白色的豬頭臉伸了出來,紅色的眼睛透著幾分古怪的目光:
“同學,這次還要吃點什麽呢?”
宜圖並未細想:“紅燒肉、鴨腿、青菜、蒸雞蛋這四樣要多少積分?”
豬頭笑了一聲,“同學,你第二次購買,要消耗一萬積分哦。”
宜圖愣住了:“什麽?一萬?!”
你怎麽不去搶?
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這事確實怪他,該賠還是要賠。
“再加一個青蝦吧。”宜圖勉強一笑。
當他還想再確認一下那人是否吃蝦時,轉過頭的瞬間整個人愣住了。
宜圖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名跪趴在地上、雙手瘋狂抓塞著飯菜的玩家,他塞的嘴巴已經撐裂開來,依舊不肯停歇。
像是著了魔,他通紅的眼睛裡只能看見飯菜,然而不管他塞的有多少塞的有多滿,食欲感還在操控著理智。
好餓啊,怎麽都吃不飽。
那人流下了痛苦的淚水,隨後他開始舔舐地上的湯湯水水,徹底淪為了食欲的奴隸。
“他這是第幾次買飯了?”宜圖抬頭看向四周圍過來的眾人。
“第三次。”和那人坐一桌的大叔愣愣的開口:“我還以為他只是比較能吃……”
“他不是能吃,他是貪食了。”宜圖皺眉,又問道:
“他叫什麽名字?”
“劉子異。”
宜圖莫名覺得耳熟,這名字他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劉子異吃豬食?”
有人笑出了聲,宜圖聞聲看去,是那名紋有字母的男人。
“原來黑板上寫的亂七八糟的話,是玩家的死亡條件啊。”
此時趴在地上的劉子異有了不可逆轉的變化,他逐漸圓潤的腦袋,越發寬大宛如扇葉的耳朵,以及腫脹起來的身體,透著不正常的慘白。
他變成了一頭豬,和打菜窗口的豬師傅沒什麽兩樣。
打飯窗口旁的小門打開了,豬師傅龐大的身軀從裡面吃力的擠了出來。
它朝還趴在地上瘋狂伸舌頭的同伴走來,嘴巴裂開了一條縫:
“哎呀呀,小豬仔怎麽能吃那麽多呢?一不小心就變成大豬啦!”
它輕而易舉的拖拽起變成了豬的劉子異,宜圖下意識問道:
“你要把他帶去哪?”
豬師傅轉過頭來發出一聲豬叫,“這頭豬欠了我好多好多錢,他以後都要留在這裡替我打工!”
說完一頭巨大的豬拽著初變豬的劉子異,擠進了打飯間。
而一進入打飯間的剛成年豬,便興奮的撲上了灶台,瘋狂往嘴巴裡塞食物,湯汁染壞了它的白色。
而豬師傅也沒忍住,露出了它貪吃的本性,它更大力的拱翻了鍋盆,一片狼藉。
兩頭豬就這樣無視玻璃外還處於震驚狀態的人們,肆無忌憚的開始了這場食欲盛宴。
“嘔!”
也不知道是誰先起的頭,周圍嘔吐聲此起彼伏。
宜圖在充滿異味的食堂裡,看見自己家配偶那張黑的很徹底的俊臉。
江寒嶼一秒都待不下去了,轉身就出了食堂。
宜圖懷疑這人八成有潔癖,最起碼江寒嶼的忍耐力要比正常人低上很多。
由於玩家們吃的東西和豬吃的東西是一樣的,難免讓人產生豐富的聯想。
盡管他們知道食物本身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是那兩隻豬恐怖惡心的吃相。
“為什麽學校食堂會是豬開的?”韓維懷疑人生。
“誰他媽知道,牌場裡惡心的事還少麽?我現在不關心什麽食堂不食堂,我現在隻想知道達成自己死亡的條件是什麽!”
“對啊對啊,黑板上還沒有我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被血遮住了。”
“黑板上給出的話本身就是一句提示,只要避開達成死亡條件的前提就好了。”
曲白的聲音如溪泉般清澈,莫名的安撫煩躁的情緒。
“如果劉子異能熬過牌場強加在他身上的饑餓感,不進入食堂,死亡條件就不會達成。”
“作為一個貪吃的人來說,饑餓感會比常人更加難以忍受。”牧城瞥了白曲一眼,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