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們自己的手臂來換他的手臂,放心,我只要一條手臂而已,不會真的傷及性命。”
此話一出,顧靈與其他被宜圖救過的幾人,面色當即一變。
夜王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有人願意麽?”
沒有人出聲,也沒有人敢站出來。
夜王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穿牛仔褲的顧靈身上。
“紅心queen可是把你從那群惡人手裡救下來的,你也不願意報恩麽?”
顧靈的嘴唇微微顫抖,紅皇后痛苦到抽搐的樣子還在眼前,她強忍著懼意開口道:
“我並不覺得自己欠了他什麽恩情。”
“他是救了我沒錯,但是恩情我早就還過了!”
“我按照他的要求給了他獎勵值,也開了該開的門,這一點你應該十分清楚。”
盡管顧靈的聲音在抖,但她神情依舊鎮定,又是字字在理,夜王一時也挑不出什麽毛病。
“可真是能言善辯,避重就輕啊。”夜王無奈的擺擺手,“勉強放過你吧。”
顧靈當即松了一口氣,她的那番話看似在理,實則根本經不起推敲。
紅心queen對她有恩是沒錯,但人都是自私的,誰會損壞自身利益去當什麽大好人呢。
夜王伸手一指最角落的瘦小男人,咧著嘴角笑了。
“雖然你只有一條胳膊了,但如果不是紅心queen,你恐怕早就死了。”
“你不想救自己的恩人麽?我可記得你當時說……”
“無論什麽事都願意替他做,這話還當真麽?”
被男人點名到的小稻,身體都快抖成了梭子,額頭上的汗緩緩滑落。
“我…我……我不想死啊!我真不想死!我真救不了他,我就一條胳膊了啊……”
“您換別人行不行?再說他好不容易救了我,肯定不想看見我為他而死……為了我恩人,這事我也不能做啊!”
小稻找不到像樣的理由,只能顛倒黑白,惹得男人哈哈大笑。
夜王死死的踩著宜圖的右手,柔聲道:
“你聽到了麽?他說他不救你,可都是為你好啊。”
宜圖發不出聲音,因為舌頭早已被自己咬的鮮血直流,雙眼翻白,很少才會有一次的清醒。
夜王知道他還在硬撐,沒有真正的崩潰,真正崩潰的人會發出瘋子般撕心裂肺的叫喊,非常淒慘。
男人看了一眼懷表,時間僅僅過去四分多鍾。
他連忙收起了表,知道紅心queen撐不了太久,而這場遊戲,只有紅皇后清醒著才好玩。
靳子瑞衝小稻招了招手,笑眯眯道:
“既然你不願意犧牲自己的手臂報恩,那不如這樣吧。”
男人接過陳焱遞過來的武器,不是一把砍刀也不是任何利器,而是一把很鈍的鐵錘。
“你用這個把他的手臂錘爛,我就放過你。”
夜王說這話時仍然在笑,只是小稻看得渾身止不住的發冷。
“怎麽,不願意?”男人臉上的笑收斂了,眼神很寒。
小稻被前面的人拉扯著往前推,他沒有別的選擇,幾乎哽咽道:
“我願意我願意,別殺我!”
僅有一隻手臂的他接過陳焱手上的那把鐵錘,很沉。
他咬著牙忍著心裡的難受,走到了宜圖的跟前。
夜王看著他面如死灰的臉,好聲安慰道:
“別這麽喪氣嘛,雖然他救了你,但你的手臂還不是被他割下來的?”
“你可別忘了,他是紅心queen,明明能分辨出生門和死門,卻故意不出聲提醒,害你丟了一條胳膊不說,還故意假裝好人。”
隨著夜王的一字一句,小稻的表情從絕望到震驚,再到毫不遮掩的恨意。
男人看得甚是滿意,接著補充道:
“他才不是你的恩人,而是你的仇人才對呀。”
“小稻,我說的可是砸爛,機會只有一次,你得好好把握。”
夜王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小稻的肩膀,隨後退到一邊等著欣賞美妙的一幕。
薛敞站到腳麻也渾然不知,盡管他也算的上是胡作非為,但他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殺人誅心。
小稻拖著那柄鐵錘來到紅皇后的跟前,男人嘴巴、下巴上全是鮮紅的血,雙眼亦然沒有了神智可言。
即使他砸下去,應該也不會清醒的吧。
小稻僅僅是腦海裡閃過這一念頭,緊接著便毫不猶豫的抬起鐵錘重重的砸下去。
而就是這一瞬間,那人突然偏頭看向了小稻,深棕色的眼眸裡看不出更熱烈的情緒,只是微微閃著水光。
那目光看著他,怯怯的,帶著看不真切的哀求。
刹那間,小稻忽然覺得,那人應該也在害怕吧。
盡管如此恍惚,鐵錘卻並沒有砸偏分毫。
起初白皙的皮膚僅僅是瞬間變紅沒有見血,但隨著後面一錘接著一錘的砸下,皮膚綻開,骨骼破碎,血肉模糊的一團。
小稻從一開始的害怕也漸漸的變為平靜,他直視著那人死寂如潭水的眼眸。
夜王說的沒錯啊,那人確實還有意識。
他並不知道,為了羞辱踐踏宜圖,夜王讓陳焱放松了對他的精神汙染。
就是為了讓宜圖真正的心如死灰,徹底的絕望。
宜圖看著小稻砸爛了自己的右臂,瘦小的男人為了確保完成夜王的任務,即使胳膊早已爛成了肉泥,還象征性的補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