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側一連三個房間,他們的排在最後,也最安全。
但同樣的,除了第三個房間,第一個和第二個老婦人所在的房間,都放置了假人偶和魚鉤。
此時又是夜風頻繁過堂的時候,勉強糊弄鮜的布偶也隨之飄動,八成會吸引住這隻鮜的注意力。
宜圖頭腦冷靜的分析一番,心裡倒並不覺得有多緊張。
他只是奇怪一件事,一件讓他隱隱不安的事。
他們進入第二個密碼點的時間已經不算短了,但到目前為止,一直都沒有觸發任何遊戲選擇題。
雖然遊戲選擇題的出現,嚴格意義上來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但它卻也是一種變相的劇情提示。
而他們玩家也只能根據選擇題的題意和選項,知曉這一密碼點的主題或更深一層被掩蓋的寓意。
就像學生做閱讀理解題,通過題目才能依稀猜出出題人的意圖一樣。
但現在這張名為死亡的考卷已經拿到手多時,眼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卷子上卻連一道題目都沒有。
而作為考生的玩家想要及格過關,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盡管宜圖意識到了這一點,但他並沒有辦法改變現狀。
沒有任何線索和信息的玩家,只能被劇情拉扯著往前走,誰也不知道前面等待著的會是什麽。
眼見著黑暗中高壯的長形怪物逐漸和影子慢慢重疊,屋內的三人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呼吸,心跳開始加速。
堅硬的鱗片擦過水泥地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堂內格外清晰,又令人心裡萬分發毛。
它爬過了第一個房間,似乎也沒有打算在第二個房間門口停留,好似它早已識破了這兩個房間內飄動的布娃娃。
就在許蘅三人心裡做好最壞的準備時,那東西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停了下來。
盡管鮜的視線很差,幾乎看不清三米之外的任何事物,但是布偶娃娃擺動的幅度並不小,繩索晃動也會發出細微的聲音。
這隻鮜還是被布偶娃娃吸引了注意,如果沒有意外十之八九會成為第一個騙上鉤的魚。
宜圖三人暫時松了一口氣,然而時間過了好一會兒,隔壁房間卻沒有傳來任何動靜。
沒有沙沙的摩擦聲,也沒有魚鉤被咬緊發出的吃重聲,更沒有鮜應該有的掙扎呻吟聲。
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這隻鮜根本就沒有上鉤。
三人心裡頓時一緊,目光死死的盯著空無一物的房門口。
黑暗中,明明什麽東西也沒有,卻仿佛藏著恐怖吃人的怪物。
就在這時,一道尖細沙啞的聲音突然憑空響起。
“嘻嘻,我看到你嘍……”
話音落下的刹那,房門邊上猛得冒出一隻瘦長的蹼爪,青灰色的,覆蓋著一層細密的、令人反胃的鱗片。
許蘅的臉色瞬間變了變,呼吸頓時急促起來。
而那隻鮜卻還在引誘般的開口說話,“阿琴,別躲啦,我知道你在這裡……”
“你出來呀,你出來呀!”
遲遲沒有人回應它,這隻鮜的聲音明顯拔高,更加的尖細刺耳。
它越過第二個房間,開始朝著唯一一個沒有擺放布偶娃娃的房間摸索著進入。
潮濕的蹼爪貼著牆壁試探著摸索的聲音,就在三人的耳邊無限放大再放大。
宜圖死死的盯著門口方向,不敢有絲毫的放松。
夜風穿過三人身後的小窗,湧入窄小的房間,掀起海腥的狂潮。
月光暗淡被雲層遮掩後,房門的邊界線很快便沉入黑暗,連帶著那隻不確定位置的鮜一起。
宜圖閉上眼輕輕吐出一口氣,稍微平緩一下緊張的情緒。
夜風很涼,帶著幾分蕭瑟肅殺的氣息,吹的人頭腦格外清醒。
那隻鮜不僅僅是擁有生前的一點記憶片段那麽簡單,很明顯它知道老婦人的家在哪裡,甚至知道老婦人居住的房間是哪一個。
所以它進了第二個房間,在沒有感受到生人的氣息下,才開始急切的開口引誘。
而這隻鮜所喊的阿琴,很有可能就是老婦人的名字。
只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老婦人到底用了什麽方式,躲開了這隻鮜。
宜圖理清思路後,下意識睜開眼睛,前後不過一兩秒的功夫。
然而當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時,呼吸猛得一窒。
漆黑的房間裡,有什麽高大的東西站立在不遠處的床頭邊上,模糊糊的一團。
它彎著腰,一雙布滿細密鱗片的尖爪,盡力的在床鋪上摸索。
然而這張床上沒有人,就連被子都還是原本豆腐塊的模樣。
那隻鮜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憤怒無比的在床上重重的砸了幾下,床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隨後它做了一件令人感到心裡發毛的事,這隻鮜將工整的被褥扯亂,然後將其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許蘅詫異的看著這一幕,怪異感控制不住的從腳底竄了上來。
而宜圖卻清楚的知道,這隻鮜只是在按照本能去模仿人類。
所以它們會在回家之前,先披上一層礙事的人皮外衣,如此一來就能獲得自己還是人類的滿足和認同感。
這隻鮜控制不住的披上被子,十之八九也是這個原因,而這裡的被子對它而言,等同於正常人類所需要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