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嘗到了甜頭,便起了逗弄人的壞心思。
完全沒想過被揭穿之後,把人惹惱了可怎麽辦。
好在他這配偶總是心軟,饒了他這一回不說,還讓他終於得償所願。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哄誰,而現在江寒嶼滿心滿眼都是自家那位,即使下一刻要他死在宜圖懷裡,那也鐵定是一百個願意。
江寒嶼沾了溫水的手指摸了摸宜圖的臉頰,心裡已經被這人全部塞滿,再也容不下旁物了。
“他想殺我。”
男人的吻落在宜圖白皙的額頭上,不知想起了什麽,柔情的眼眸裡冷光一閃而過。
宜圖愣了一下,“他要殺你?為什麽?”
沈昕的目標人物應該是他,即使是因為闞星淵是鍾情的丈夫,那也動手的太過突然了。
“你說還能為什麽,我可是你的人了。”
江寒嶼故意逗弄他,壓著嗓子湊到宜圖的耳邊,說著曖昧不清的話,好似宜圖佔了這人多大便宜一樣。
宜圖有點氣惱,剛想離他遠一點,便被江寒嶼敏銳的察覺,一把將人按回了懷裡,抱緊。
“你跑什麽。”男人不喜歡他離太遠,聲音透著幾分不高興。
“你能不能當個人?”宜圖沒好氣的瞪他,“和你說正事呢。”
江寒嶼和自家配偶對視,表情故作嚴肅。
“我說的這就是正事,你自己想偏了還怪我。”
男人語氣透著幾分委屈,說罷又拉著宜圖的手去摸他脖子上的標記。
“他看見了。”
宜圖瞬間明白過來江寒嶼的意思,沈昕也是一名玩家,如果恢復了記憶,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一枚印記到底意味著什麽。
“他說他喜歡獵殺有配偶的人。”江寒嶼的聲音逐漸寒了下去。
宜圖臉上的表情也一變,眼神冰冷。
一想到他會失去江寒嶼,宜圖的情緒就有些失控,閉上眼睛輕聲道:
“確實該死。”
江寒嶼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要是從前,宜圖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狠厲的話。
他是個太容易心軟的人,骨子裡至始至終都殘留著人善良的本性,並未被遊戲所消磨殆盡。
而現在,他居然為了他,也逐漸變得冷酷薄情了。
一想到這人的改變,全是為了自己,江寒嶼的心臟就止不住的砰砰狂跳。
宜圖閉著眼睛,躺在浴池裡緩解疲勞,並沒有看到此時此刻男人臉上那興奮至極的可怖瘋勁。
直到江寒嶼再也不滿足於表面的親吻,宜圖這才察覺到了點不對勁。
再次睜開眼睛,他猝不及防的與一雙泛著血絲偏執的眼眸對上。
“你……你發什麽瘋…唔!”
宜圖後面的話被人結結實實的堵在了嗓子眼裡,沒能說出來。
浴室裡的水聲再度響起,久久不停歇。
潘昊龍點燃了一根香煙,薛盈盈看了他一眼,小聲道:
“醫院不給抽煙。”
“抱歉。”男人不好意思的笑笑,隨後又討饒似的說道:
“就抽半隻好麽,盈盈?”
“點都點了,不能浪費呀。”
薛盈盈這便笑了,嬌嗔的瞪他道:
“就你會說。”
潘昊龍笑笑沒說話,他這人說到做到,半隻煙到了,便被他掐滅扔進了垃圾桶裡。
“劉敏明天會帶女兒來醫院開藥,你說……我做還是不做?”
男人說這話時語氣平淡,好像只是在和薛盈盈商量吃飯一樣。
但薛盈盈的反應卻很大,端著水杯的手在顫抖,好半天才開口道:
“你定吧,我都聽你的。”
潘昊龍笑了,“好哦。”
他又伸手去摸薛盈盈白了的臉,溫柔的哄道:
“乖乖,沒什麽好怕的。”
想要在這裡弄死一個人,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劉敏就是唐修平養在外面的女人,他們還共同生育了一個私生子。
小姑娘今年三歲半,患有重度哮喘,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去醫院檢查開藥。
潘昊龍讓人跟了幾天,該摸到的信息全都到了手。
原本他是對劉敏母女倆是沒有任何感情的,只不過薛盈盈恨,他便帶著也討厭了幾分。
不過,潘昊龍的態度還是讓薛盈盈感到很不安。
明明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解決了,卻偏偏要在動手前再問她一遍。
不知是為了讓她改變主意,還是有心讓她的良知感到煎熬。
薛盈盈抿了一口水,她想到了劉敏的那個女兒,她也曾遠遠的看過一眼。
長得很像唐修平,小小的臉蛋,雪白的皮膚,一笑起來就有兩個可愛的酒窩。
她牽著劉敏的手,又去牽唐修平的手,在兩個大人的中間又蹦又跳,笑得燦爛,好一幅溫馨的畫面。
薛盈盈站在後面看了很久,站到腿都有點麻了,才想起來回家。
其實沒了小孩的劉敏,和她又有什麽區別呢?
薛盈盈擦掉了臉上的淚,那一刻,她明白了自己的罪惡,卻知道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
要麽,她就靜悄悄的獨自一人,死在這無邊地獄裡。
要麽,就拉著所有,共同沉淪。
潘昊龍安慰性的親了親薛盈盈的臉頰,拿上車鑰匙,沒有絲毫留戀的轉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