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情感到難堪,但是為了錢他還是答應了。
這之後發生的事和宜圖猜想到的差不多,闞星淵替鍾情還完了所有的外債,唯一的條件就是,他想和鍾情交往。
鍾情不是同性戀,但當時的他別無選擇。
他答應了闞星淵,曾經一度陷入了自我厭棄中。
但出人意料的是,闞星淵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越矩的事,哪怕兩人親熱本就是情理之中。
沒有,闞星淵從來不會碰鍾情。
但兩人交往期間,闞星淵又無條件的對鍾情好,各種意義上的包容。
鍾情感動了,以為闞星淵是真的愛他,於是三年前,兩人去國外領了結婚證。
雙方的父母隻匆匆見過一面,場面不是很愉快。
畢竟鍾情的父母也只是普通人,闞星淵的父母反而冷靜的有些過了頭。
這讓宜圖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即使闞星淵的父母常年居於國外,對同性戀群體有著較高的包容,但兒子倉促結婚,他們並沒有多問一句。
甚至隻問了鍾情的姓名以及年齡,說了一句含糊的祝福語,就很快離開了。
當時的鍾情隻以為對方的父母不喜歡自己,所以並沒有多想。
但接管了記憶的人變成了宜圖,他並不是鍾情,闞星淵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的NPC,或者一個深藏不露的玩家。
兩人結婚沒多久,為了鍾情的顏面和自尊心,闞星淵和他一起來到了無名小鎮,搬進了芊芊小區。
鍾情便逐漸的和之前的朋友斷了聯系,他的生活中心除了工作,就只有闞星淵一個人。
起初,這樣的日子是甜蜜的,是美滿的。
但時間一久,鍾情就發現他的丈夫闞星淵,好像並不愛他。
他會為他做飯,為他洗衣服,為他上交工資,但他們之間沒有性,也沒有正常的愛情。
那個時候,鍾情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但他心理上抗拒去面對事實的真相。
於是這才有了情人沈昕的出現。
宜圖回顧完了兩人的故事概要,這時他的丈夫闞星淵已經主動收拾碗筷,去廚房清洗了。
宜圖像個什麽事都不用煩心的大少爺,他感到有點無聊,於是便站起來朝廚房走去。
他很想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到底是固定的NPC還是玩家在扮演角色。
盡管玩家們有了角色的記憶,難以辨識,但並不會完全沒有破綻。
宜圖走上前去,闞星淵看了他一眼,面色淡淡沒有主動說話。
“這幾天我負責的項目已經在收尾了,以後下班都會挺早的,除非接到新的項目。”
宜圖試圖和他搭話,“你呢?有空的話我們一起出去玩玩吧。”
闞星淵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
“最近不是很忙,你想去哪裡玩?我來安排。”
男人這話說的讓宜圖不太好接,他想了想道:
“暫時沒什麽想去的,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我今天下班上樓的時候,在樓道上碰見了蘇若雲。”宜圖不信邪,又換了一個話題。
這一次,闞星淵甚至沒接話,只是點了點頭。
宜圖:“……”太敷衍了。
“星淵。”
聽到這一聲的男人,下意識抬起了頭。
那人靠著廚房的玻璃門,白皙的臉上閃過一絲落寞,沒有血色的薄唇緊抿。
闞星淵還是沒說話,但卻停下了手上洗碗的動作。
“你好像從來不會問我每天過的怎麽樣。”宜圖蹙著眉,“是不想知道麽?”
宜圖這兩句試探的話剛一出,角色崩壞程度瞬間飆到了89%。
宜圖的眉頭忍不住皺的更深了,看上去很是難受的模樣。
闞星淵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也無法立刻回答鍾情的話。
最後,他只是平靜的說道:
“不。”
“我想知道。”
宜圖看向他,想知道為什麽從來不問?悶騷腹黑??
他還想問更多的,但角色的崩壞程度馬上要突破極限了,他不能再問奇怪的話了。
“蘇若雲怎麽了?”闞星淵問。
“沒什麽,就是她穿的太暴露了,我不喜歡。”
宜圖不敢再和這人說下去了,“我去洗澡。”
他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廚房,很快廚房裡再度響起了洗碗的水聲。
宜圖真的去拿衣服洗澡了,他喜歡乾淨,這一點僅僅是他個人的喜好,並不是鍾情的。
他在浴室裡脫掉了衣服,霧氣還沒漫開,他看了一眼鏡子,隨後愣在了原地。
他的右胸口上有一枚黑色的標記,好像是一枚字母K,形狀呈現出卡牌花色黑桃的模樣。
宜圖伸手觸碰了一下標記,渾身止不住的戰栗。
胸口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噴湧而出,前所未有的感覺,然而他的大腦卻呈現出一片空白。
什麽都沒有,想不起來。
水霧彌漫上來,很快鏡子裡的人影變的逐漸模糊。
宜圖放下手,心裡種種猜測。
這紋身到底怎麽來的?為什麽鍾情的記憶裡沒有關於紋身這一塊的內容?
黑色的K,很有可能是闞星淵姓氏的縮寫。
又或者這枚印記,是隻屬於他一個人的。
宜圖站在淋浴下沒動,水流很暖很溫和,盡管前者有理有據,但是他就覺得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