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預測,我們的世界也將在一千年後迎來大冰期,所以對這三個世界的研究尤為重要,無論你們采用什麽方法,都要從這些世界中吸取有效經驗,來確保我們在一千年後安全渡過大冰期。”實驗的主持者一本嚴肅,看上去十分地公正無私。
參與實驗的人聽此也跟著附和,不斷從各個方面闡述著此次實驗的必要性。只有其中一個人沉默不語,當其他人說完,他才開口詢問,“林教授,一千年後的大冰期目前只是假設,還沒有確切的材料佐證,我們為此開展實驗是不是不太妥當,被實驗世界的犧牲真的有必要嗎?”
“李教授,你是我們團隊中最年輕的,也是第一次參與實驗,你的疑慮我們都曾經有過,但你要知道,只有我們的世界安然無恙,才能讓你有猜疑的機會。大冰期雖然只是一個假設,但只要有可能,我們就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隨著一大段的勸解,老教授沉默了一下,然後又補充了一句,“這才的三個世界,除了那個平庸世界,另外兩個世界很可能在高風險環境中再次科技爆炸,而無論是虛擬化還是人工智能,都極有可能提供給人類一個永生的途徑……”
聽到這裡,除了李文遠,其余人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在意外發現可以操控其他世界之後,他們已經通過那支神奇的筆進行了多次試驗,成功讓所處的世界實現了一次又一次的科技爆炸。
但就算如此,他們也沒能從其他世界中獲取到永生的方法。最終他們推測,永生的世界可能級別太高,不會出現在可操控的名單裡。如此,他們就只能采用一些極端的方法去操控與自己科技相近的世界,激發那些世界的潛力,若是恰好有那麽一個世界發現了永生的方法,他們也正好拿來使用。
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實驗進行的越發頻繁,在實驗中毀滅的世界已經快突破三位數。然而這個冷冰冰的數字並不能帶給已經瘋狂的他們絲毫愧疚和感觸,他們所做的,也只是將那個世界曾經發生過,或者以後可能發生的事情挪到了現在。
李文遠看著興致高昂的實驗室眾人,又看了看代表三個世界的虛擬屏幕,感覺有些力不從心。他知道那些支持和資助實驗的人是怎麽想的,當未來有了保障,他們所追求的,不過是永遠的活下去,永遠的享受資源和科技帶來的舒適生活。
“李教授初來乍到,就負責3號世界吧,也許李教授的仁善能感動神,然後神去拯救那個世界呢。”林卿舟笑得很是和藹,只是說出的話就不怎麽好聽了。如此發現的世界裡,哪還有人相信神,他這麽說無非是因為剛剛李文遠的頂撞罷了。
敲定了3個世界的負責人,此次會議也就散去了。其實實驗負責人能做的東西不多,因為那支神奇的筆並不掌握在他們手中,他們能做的就是記錄實驗世界在災世中的發展,以及有沒有新的可借鑒的科技。
3號世界是一個發展相對平衡,卻也落後的世界,人工智能,虛擬VR都剛剛萌芽,突然遭受大冰期衝擊,有所突破的可能性幾乎沒有。被分配到3號世界的負責人李文遠,此次也就不會有什麽重要收獲了。
不過李文遠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如今參與實驗的決心已經動搖了。看著3號世界虛擬屏上那密密麻麻的數據,李文遠仿佛看到了滿屏的鮮血和屍骸。
觀察者世界的實驗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三個世界雖然科技發展方向各不相同,但在災難來臨後,都迎來了一段時期的低谷,並伴隨大量生命的死亡。不過很快,人工智能世界最先緩解過來,室外恐怖的低溫對人類是致命的,但對於機械卻影響不大。
所以很快,人工智能的發展再次迅猛了起來,人類呆在溫暖舒適的環境中,通過操作控制機械重新恢復社會運轉。當然,即使恢復了運轉,社會的發展也與之前又很大不同,災世中的人類正在努力適應一個與人工智能相處的社會。
2號側重虛擬技術的世界受到的衝擊是最小的,因為早在大冰期之前,他們的社會結構已經逐步向虛擬轉化,人們見面多通過虛擬空間,完善的營養艙和居住環境甚至讓他們不必集中到避難所中。2號世界,也是實驗團隊認為最有希望渡過大冰期的世界。
至於3號世界,沒什麽突出特點,科技也相對落後,放到實驗當中完全是起個對照作用。災難來臨,3號世界死亡人數是最多的,而且社會完全斷層,短期內看不到恢復運轉的可能。在封閉的避難所中,他們很難預測,那些人類可以存活多久。不過就算存活下來,也不過是在地下掙扎的可憐人罷了。事實上,實驗最初的發展方向確實與大部分觀察者預測的情況相似。
3號世界的避難所裡,吳星城所期待的改革在兩年之後終於還是來了。在地下生存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即使頭頂的燈光高度模仿著自然光,即使避難所裡盡量營造一些自然環境,比如風,比如草地,比如藍天仿真的天花板。
但久而久之,人們的精神還是逐漸萎靡。陽光雖然不是生命所必須的條件,但是少了它,人類就好像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加上在基地中無論怎麽生活,大家都得到同樣的待遇,人們漸漸地也就放棄了奮鬥。
災後兩年,避難所終於再次推行了按勞分配,一個小型的社會正在逐步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