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歡沒想到他就出門一趟,能把這麽大個事兒解決,他們現在現在坐這輛馬車,肯定是回王府。
連王府都能光明正大回了,要知道,前兩天但凡有藺泊舟的行蹤,都是懸賞重金,王府門上還貼著封條。
孟歡莫名有種丈夫賺千萬風光回家的感覺。
孟歡換了個坐在他腿上的姿勢,抓著他的手:“夫君,你給我講講。”
“回去了說。”
藺泊舟捏著他下頜,探出舌尖,沿著上唇舔到下唇,捏開一道縫隙後很快地鑽入了齒關內。
唇瓣濡濕,孟歡腦子裡嗡了一下,脊梁就軟了。
行軍這四個月他跟藺泊舟開葷的次數寥寥無幾。他倆先成了親再有感情,甚至先睡了再有感情,滋生感情的熱戀期偏偏又在行軍路上,周圍全是人的眼睛,無論幹什麽都被人盯著。
“夫君……”
孟歡被親的受不了了。
藺泊舟掌心扣著他後腦,側身,舌尖往裡遊的更深,碾壓著他的唇瓣。
酥麻感當中,滋生出一股被咬了的刺痛。
“不行……”孟歡抓著他肩膀推出去,壓著滾熱的喘息,眸子黑潤,和眉眼看似平和,卻無意識獸性地舔著唇的藺泊舟相對。
藺泊舟泛著水光的唇瑩潤,還想吻上來。
被孟歡一根手指抵住唇:“不行不行不行,夫君,不能再親了,還是大街上,要是鬧大就不好了。”
往回按,按回了端坐著的姿態。藺泊舟像是覺得好笑,漆黑俊美的眉眼望向孟歡的方向,唇瓣微微一抬,但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這才乖嘛。”
孟歡滿意地收回手,從他身上爬起來,拍了拍屁股,輕聲說,“男人可以獸性大發,但老婆說不行就不行。”
藺泊舟唇瓣抿著,微笑。
掀開了簾子,孟歡趴著窗,望向這條闊別四個月的京城街道。
街道兩側的房屋鱗次櫛比,房梁積滿了落雪,石頭鋪就的大道也蒙了冰棱子,光溜溜的,馬匹走路走得很慢,生怕蹄子踩到路面會打滑。
可天地間並不是陰沉的蒼灰色和雪白,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掛著燈籠,紅彤彤的顏色,街上也行走著扛糖葫蘆,糖畫,年畫,對聯,紅紙,等鮮豔的色澤。
孟歡回頭:“夫君,過年了!”
“嗯,”藺泊舟應聲,“打仗從夏天打到冬天了。”
孟歡愜意地往他肩頭倒:“我喜歡過年。”
聲音美滋滋。
藺泊舟笑了:“喜歡過年什麽地方?”
“熱鬧。”孟歡想了一下,“我就喜歡熱鬧。”
“好。”藺泊舟答應,“記下了。”
孟歡趴著窗戶再往外看。
馬車在調轉許久後,終於駛入了攝政王府所在的街道,這一條街全是達官顯貴的府邸,繁華熱鬧的商鋪和酒樓,過年了,都懸掛上了紅彤彤的燈籠,扎著紅紙,打掃得乾乾淨淨,看起來一片辭舊迎新的景象。
可馬車再往前,到了攝政王府。
門庭冷落,門匾下什麽也沒有,積雪厚重,有兩個下人在清掃落雪,還有一群人等候在那裡。
往常最風光的地方,現在卻極其潦倒。可見自從藺泊舟在遼東被奪權,王府裡的人日子也不好過了。
馬車停下。
藺泊舟提著長袍,下了馬車。
迎接的人都跪了下來,一陣悲哭之聲。
“王爺回來了。”
“王爺!”
“王爺終於回來了。”
“……”
哭聲的情感蘊含豐富,有劫後逃生,也有兔死狐悲。藺泊舟在雪中站了一站,肩頭落下了幾片雪絮,輕聲道:“天塌不下來,都起來吧。”
他牽著孟歡的手進王府大門。
“明天是除夕,府裡還這麽冷靜。趕緊去該買什麽買什麽,把府裡拾掇起來,別站著哭了。京城的最後一個新年,熱熱鬧鬧過了再走。”
遊錦本來還抹眼淚,聽到這句話連忙點頭:“是!”
前腳進府,後腳,皇宮裡也來了賞賜。
幸虧藺泊舟回來得早,他要是再晚回一段時間王府要被抄沒,家產全沒了。大概聽遊錦說了府裡的情況,沒有太大損失,就是前段時間受了些白眼,擔驚受怕。
熱騰騰的雞湯,菜色和米飯擺在桌上,王府上下忙碌著添置燈籠和花盆,遊錦跪在桌子邊哭:“王爺,奴才差點兒以為王爺回不來了王爺!尤其是人人都說王爺死在遼東,奴才天天跟他們吵嘴呢,不許咒,不許咒,可每天晚上躲被子裡哭,人都哭老了。”
“……”
孟歡夾了筷茄子放到嘴裡,沒說話。
“王爺的眼疾還沒好?那邊能有什麽好大夫,趕緊去請周太醫,王爺可受夠了這雙眼睛的苦了。”
“王爺,王爺瘦了……主子也瘦了……”
遊錦一張手帕潮濕不堪。
哭哭啼啼,耳朵裡鬧騰,藺泊舟神色倦怠:“你下去歇著吧。”
遊錦:“奴才要伺候王爺。”
“下去。”藺泊舟氣笑了,“叫你下去,非要本王踢你一腳?”
聽到這話,遊錦才轉悲為安,說:“那奴才下去了。”
他的身影戀戀不舍退到了寢殿外。
周圍的人都退了下去,孟歡總算松了口氣。他在人前一直比較拘謹,沒人了才好在藺泊舟面前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