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洲拿衛生紙把厲九幽的鼻子堵上,拐了個彎俯身去洗手,這才從鏡子裡看見光溜溜的自己。
嘶,他居然沒有穿個浴袍,還好厲九幽看不見,要不然指定有什麽想法,萬一覺得自己是故意的可怎麽辦。
“厲九幽,是不是不流了。”
“嗯。”
厲九幽的鼻音很重,聲音更啞了幾分,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沈臨洲仔細看了幾眼,品出來幾分害羞的意味來。
“怎麽回事,是不小心碰到鼻子了嗎?”
“沒有,天乾上火了,剛剛又喝了骨湯大補,遭不住了。”
喝了兩大碗的沈臨洲心一梗,難不成是他太虛了,喝了兩碗都沒事,厲九幽喝了半碗就不行了。
沈臨洲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信,心想冰箱裡倒是還有點枸杞,偷偷泡了喝算了。
“昂,洗好了你就先出去吧,我一會兒給你泡個下火的藥。”
沈臨洲的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了,他不過是低了個頭,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見了。
沈臨洲捧起冷水一下下打在臉上,試圖把不正常的熱度都壓下去。覺得不承認是害羞,更不是因為自己的好像差一點,他,他就是,就是……
靠,居然想不出來什麽理由。
“洲洲,你還沒洗好嗎?”
“好,好了呀。”
沈臨洲胡亂擦了擦濕答答的頭髮,披上浴袍帶著滿身的水汽就衝出來。
“怎麽了厲九幽,是鼻子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有點口乾。”
沈臨洲看著厲九幽喉結幾乎是一兩秒一次,心想,這得多乾啊。
“這個水得……”晾一涼。
厲九幽表情有一瞬間扭曲,雖說不是滾燙滾燙的熱水,但是,這個溫度暫時還不是他人類的舌頭能完全接受的。
他可真豪氣啊,還一口悶。
“崽崽,你沒事吧。”
厲九幽欲哭無淚,放下水杯舔了舔唇,“沒,沒事。就是好像舌頭上有小疙瘩。”
這傻子,還小疙瘩,分明是燙起來的水泡。
沈臨洲又氣又急,跑下樓拿了幾個冰塊,直接給厲九幽塞了一個。
“好好放舌頭上含著,一會兒化了換一個。看你還敢不敢不聽我把話說完了,這下知道錯了吧。”
“子到啦。”
“別說話了,舌頭不疼啊,說都說不清的,乖乖坐椅子上休息,我收拾碗筷去。”
“哦。”
沈臨洲一走,厲九幽才敢伸出來舌頭在鏡子裡看了看,是有幾個小泡泡,怪不得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他仔細回憶著剛剛的模樣,應該沒有特別醜吧。短短十點鍾,出醜兩次,他捂著臉自閉了。他在沈臨洲心目中高大威猛的形象肯定敗光了,唉,太難了吧。
“崽崽,我看冰用完了,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很晚了,休息吧。”
厲九幽規規矩矩躺在屬於自己的被窩裡,屋裡一寸一寸黑下來,他閉上眼睛默數著幾隻羊,等數到第一百二十隻的時候,一旁的沈臨洲開始動作。
先是腦袋往厲九幽這邊靠,緊接著是一雙細長的腿,沒一會兒,沈臨洲整個人就纏到了厲九幽身上。
黑暗裡,厲九幽唇角勾了一下,長臂一撈,穩穩當當把人圈在懷裡。
翌日清晨。
沈臨洲發覺自己枕著的枕頭越發堅硬,他不適地揉了一把,手指卻碰到一個溫熱的手臂。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入目是厲九幽挺翹的鼻子,微微斂眉,視線劃過厲九幽凌厲的下巴。
嗯,一定是我沒睡醒。
沈臨洲閉上眼睛又睜開,還是一樣的場面。
對於睡覺不老實這一點,他曾經也有所耳聞,只是沒想到這麽嚴重,都從那個被窩鑽到這個被窩了。
沈臨洲伸出兩根手指掀開一點被子,小心翼翼想挪過去,剛剛動了一下,就發覺身後的人好像醒了。
“洲洲。”
厲九幽嘟囔了一句,又把好不容易移出去幾公分的沈臨洲撈回來。
“乾,幹什麽?”
厲九幽側躺著,從後面抱住沈臨洲,腦袋抵在他的脖頸處,撒嬌一般道:“胳膊麻了,要洲洲抱抱才能好。”
沈臨洲撓了撓厲九幽的手心,氣呼呼道:“我看你就是趁人之危。”
“對,誰讓我的洲洲這麽乖,偷偷鑽我被窩,還被我逮到了,我要收利息的,先抱五分鍾的。”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臉上,暖洋洋的。
沈臨洲伸出手試圖抓住那一縷金色的陽光,卻被身後的人精準地插進了指縫了。
“洲洲,我抓住你了。”
沈臨洲賴床過好多次,像這樣被一個過分高的體溫包裹著還是頭一次。
像是情侶間的溫存,有些怪,心裡卻滾燙的厲害。
一時間,這樣美好的氛圍他都不忍心打破,任由厲九幽抱著他,耳朵裡有厲九幽均勻的呼吸聲,他慢慢閉上眼睛,悄然劃過的那個情緒叫——安心。
——
美好的一天從認真工作開始。
珠寶設計大賽的報名還有兩天截止了,沈臨洲最近重新投入了緊張的設計工作,要在正式比賽前把狀態練到最好。
這次的比賽地點設立在臨城下屬的一個縣城藍田縣裡,這個縣因為盛產藍田玉得名,又因為玉石種類多成色好極易開采而聲名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