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赤紅的眼睛,陰森森地看向那個男人,“跑什麽,難不成我還會吃人嗎?”
厲謹言慢慢回頭,從桌上抽出那把切了檸檬的水果刀,猝不及防就扎進那個男人身體裡。
不偏不倚,臍下三寸。
血珠子漸到薑寒身上,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謹言,你,你冷靜點,聽我解釋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是愛你啊,真的愛你。”
“薑寒,你要是真的愛我,就陪我一起死吧!我現在不想活了,好不好?”
“瘋子,瘋子。”
薑寒一邊怒吼,一邊抄起板凳就往厲謹言身上砸去。偏偏厲謹言現在瘋的厲害,已經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了。他一把搶過凳子狠狠摔在地上,水果刀揮舞著割開了薑寒手腕上的動脈。
厲謹言臉上掛著瘋狂的笑,手指把桌子上的打火機打開,直接把紅酒摔在地上點燃。
“你們真是好興致啊,開紅酒做什麽,享受嗎?”
薑寒疼得說不出話來,拚命嘶吼著往外跑去,剛剛走了幾步就被厲謹言抱住,雙雙倒進去。
當晚新聞報道了這起事故,人們都傳是兩人殉情,只是屋裡還殘留著第三人的指紋與那個液。多方尋找,找了好久都沒有發現第三人的屍體,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從未焚燒殆盡的別墅裡發現一個錄像帶,詳細記錄了所有過程。案件也被定性為激情殺人,激情自殺。好多天后,工人在清理下水道時發現了一具腐屍,確定為案發現場第三人,自此結案。
所以愛恨情仇都消失在了一場大火裡。
——
厲九幽到家已經是凌晨,他風塵仆仆的,腳步又輕快又沉重。
沙發上的沈臨洲驟然驚醒,緊張地看向厲九幽,“崽崽,厲鴻賓……”
“埋了,他生前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連墓地都挖好了,我今天隨時就把他埋了,沒有什麽追悼會這樣那樣的儀式,他也沒有什麽值得別人真情實感懷念的。”
沈臨洲憐惜地把厲九幽抱進懷裡,手指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背。
厲九幽絮絮叨叨道:“厲謹言和薑寒都死了,被大火燒死的。很離譜,我聽到的時候都想笑的那種,大火燒死,怎麽可能呢,厲謹言那麽惜命。”
沈臨洲也覺得有些離譜,只不過生命就是如此的脆弱,轉瞬即逝。
“崽崽,你要是有什麽不開心的,你就哭出來,大聲哭出來,都沒關系的,有我和棠棠在的,我永遠陪著你。”
厲九幽到底還是沒有哭出來,他只是把沈臨洲抱的很緊很緊,溫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脖子上。厲九幽深深吸氣又呼出來,他感歎道:“洲洲,還好有你在。”
要不然,那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像沒有根的浮萍,隨著水波移動,還好有沈臨洲,永遠牽絆著他。
沈臨洲親了親厲九幽的脖子,動作又輕柔又充滿愛意,“崽崽,不管你走到哪,還會遇到什麽樣危險的情況,我都會堅定不移陪著你的。”
“嗯,洲洲,咱們睡覺吧,我有點累了。”
“好。”
沈臨洲側躺著被厲九幽摟在懷裡,他放緩呼吸,裝出睡著的樣子,聽著身後若有似無的動靜默默無言。
他的崽崽一直到快天亮才慢慢合上眼睛,眼底黑青一片。
沈臨洲一直沒動靜,直到確定厲九幽睡熟才伸展了一下酸痛的腿。
厲九幽隻頹廢了三天又恢復了生龍活虎的模樣,公司的事務積壓了一堆,他還要抽空學習怎麽進行剖腹產,以及產後護理的各種知識,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又把之前胖起來的體重掉了回去。
沈臨洲心疼他,時不時還要給他加餐,變著花樣做好吃的。
厲九幽又心疼又急,距離預產期越來越近,他整個人像瘋了一樣,眼睛離開沈臨洲一點點就難受的不得了。
學了這麽久的醫學,他大概也明白,自己其實就是產前焦慮,藥方就是沈臨洲,除了他,別無他法。
又一個失眠的夜,距離預產期還有四天。
厲九幽唉聲歎氣的,聲音之大都把陷入深度睡眠的沈臨洲吵醒了。
“崽崽,歎什麽氣啊,該吃吃,該喝喝,什麽事情都不會有的,放心好不好。”
沈臨洲從被窩裡抓住厲九幽冰冰涼涼的手,柔聲安慰道:“你看我就一點都不怕,你也不要怕,這就跟做一個開刀的小手術一模一樣,別怕。”
“qwq,洲洲。”
厲九幽摟著沈臨洲怎麽都放心不下,一晚上親了他好幾次,每一次眼神拉扯的就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沈臨洲被搞得徹底沒了脾氣,第二天一早就把生產需要的東西都收拾妥當,直接給符隸打個電話,讓他來接上住醫院。
“臨洲,時間不是還不到嗎,雖然我安排醫院給你準備的是最高級的病房,但是我感覺還是住家裡方便。”
沈臨洲指了指厲九幽的眼睛,歎了口氣道:“我要是再不住進醫院,九幽就要嚇死了。對了,阿姨知道我的情況了嗎?”
“我都跟她說了,你放心吧,她嘴特別嚴的。”
“謝謝。”
住進病房之前,符隸媽媽帶著沈臨洲做了一個最圈面的檢查,預產期又提前了一天。果然像符隸說的那樣,他媽媽全程沒有露出什麽奇怪的表情,更沒有什麽好奇八卦的心思。只是囑咐沈臨洲吃好東西,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