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咬牙切齒道:“明白就好,明白就好。”
“臨洲,墓地的地址我發你手機上了,我就不跟著去了,我想你更希望單獨跟姑姑說說話。”
“好。”
墓地的選址果然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不僅有花草做伴,遠處還能望見城市的燈火。
照片上的女人唇角含笑,她留著大波浪的頭髮,明媚又美豔動人。
沈臨洲拿手帕把遺像上的灰一點一點擦乾淨,而後把一束妖豔的矢車菊擺在她的墓前。慢慢跪下,鄭重地給她磕了三個響頭。
“阿姨,我是沈臨洲,只不過不是你的沈臨洲了。我機緣巧合來了他的世界,他去了我的。我們之前遇到了一位大師,他說我們之前彼此會慢慢變回自己本來的樣子,我本來是不信的,可是我越來越像之前的自己的了。尤其是胸前的那顆紅痣,我甚至恍惚,是不是不僅僅是魂穿了,而是我們的身體也慢慢互換了。
是不是很奇妙是經歷,我也覺得很奇妙,短短幾個月我遇到了我的此生摯愛——厲九幽,或者可以說是我自己早就想看好的摯愛。我自作主張把您留給他的玉玨送給了厲九幽,還請你不要怪罪我。如果您允許的話,請讓我代替沈臨洲時常來您墓前祭拜。”
沈臨洲想了想又接著道:“唔,我差點忘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在那個世界過的不好,我別的沒有,就是有很多很多錢,他好像挺喜歡錢的,正好。家庭關系其實也還好,如果不追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親親熱熱,無疑是最好是家庭關系。錢多事少,躺著享受。阿姨,九泉之下您就安心吧。
外公那邊我會好好盡孝的,不瞞您說,我最開始其實對他有很大意見。埋怨他怎麽沒有早點來找找沈臨洲,我沒有經歷過刻骨銘心的生離死別,一直不明白怎麽會有人因為一個人狠一座城的。這次去到外公家裡我就懂了,他一直把自己困在了有您的那個臨城,再也走不出來了,我只能時常看望他,請您放心。”
沈臨洲說完拉著一篇的厲九幽跪下,神色似乎有些害羞,卻還是堅定道:“您的玉玨是帶著滿滿當當愛意的,我現在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了這個人,像傳承一樣,帶著愛一直一直傳遞下去。”
厲九幽緊緊握著沈臨洲的手,俯身磕頭,朗聲道:“阿姨,以後就由我照顧沈臨洲了。”
微微拂過的風揚起地上的矢車菊,擺弄著似乎都成了愛心的形狀。
沈臨洲瞳孔有一瞬間的放大,低聲道:“所以,阿姨你是都同意了對不對。”
“謝謝阿姨。”
兩人牽著手從山上下來,沈臨洲心裡是從未有過的輕松,他抬頭看向一旁的厲九幽,好奇道:“你覺得我的模樣變了嗎?”
厲九幽停下腳步,認真地端詳起來,而後肯定地點頭,“模樣更精致了,最不一樣的地方其實是眼睛,你的眼睛還要再大一些,水潤潤的。唔,哭起來很好看。眼尾紅紅的,盛著水,看起來軟乎乎的,很好欺負。”
許是欺負兩個字的尾音太重,帶了點別的意味。沈臨洲立馬瞪大眼睛,狠狠瞪了厲九幽一眼,耳垂不自覺地發紅發燙,腦子控制不住想起那晚鏡子裡的自己。
渾身軟綿綿的,眼尾泛紅,含著淚珠,確實很好欺負。
沈臨洲垂下眸子,牽著厲九幽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忸怩道:“變,變態。”
厲九幽:?
我怎麽了就成變態了,我不是,我沒有啊。
“洲洲,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不是變態。”
“呵呵。”
qwq,還冷笑上了,變態就變態吧,洲洲開心就好。
“洲洲,你等我一下。”
厲九幽著急忙慌松開沈臨洲的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一旁的小溪邊上,挑挑揀揀拿了兩塊石頭。
“噔噔噔,洲洲,你看像不像心形的石頭。”
飽滿的鵝卵石被衝刷的沒有一絲棱角,向下彎曲的弧度精致,倒真的有些像心形。
“像吧。你要送我石頭嗎?”
“對,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回家刻上字再送你。之前有一個非常美麗的傳說,說是女媧造人的時候不小心混進來了石塊,結果造出來兩個石頭人,因為他們是異類,不被認可,都被所在的部落驅逐。他們漫無目的走了好久好久,越過雪山,遊過大海,經歷種種艱辛才走到一起。只不過兩人身無長物,又沒有可以表達愛意的東西,他們就彼此交換了心臟,來紀念他們至死不渝的愛情。所以,我們這都是以撿到這種石頭為榮的,我們把名字寫石頭上,就像是交換了心臟,一輩子至死不渝。”
一個故事把沈臨洲感動的眼淚汪汪地,他突然覺得厲九幽手裡頭兩個平平無奇的石頭散發著耀眼的金光,一瞬間上了好幾個檔次。
“崽崽,這是在哪一本書裡記載的?我怎麽不知道?”
厲九幽以手抵唇,深沉道:“我瞎掰的。”
艸。
哭早了。
也是難為厲九幽了,短短一分鍾把八百個心眼子都用上了;
“咳咳,雖然你的故事很簡單,但勝在感情很真摯。”
啾。
沈臨洲微微墊腳抬頭在厲九幽唇上親了一下,調侃道:“給你一張S卡,早日獲得奧斯卡。”
還沒退出去的沈臨洲又被拉了回去,結結實實被厲九幽親得腦袋缺氧,站都站不太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