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親手繪製的小像,他拿到手的只是其中一份,怪不得鈺王殿下一回國就找了王上密談,如此相似的程度,簡直就差直說此乃王室流落在外的小殿下。
江蘊行雖不知道王上哪裡來的這麽一個王弟,但並不妨礙此事事關重大——
然而京都處處都是眼睛,這幾日其他門店已經被查了好幾波了,此時一著不慎,別說帶不帶的走人,就連他們都要被敵國皇帝全盤扣下,也難怪王上對大商皇帝如此忌憚。
他慢慢的換了一口氣:“小荷。”
小荷忙的手腳並用:“啊?!”
江蘊行順手抓了一把糖棗子:“局勢不妙,我王,恐怕要打仗了。”
第52章 想開第52天
江蘊行走出去, 正發現那位和小仆從圍著火爐看,他眼皮一跳,走上前道:“危險。”
容穆回頭一見是他:“大夫, 藥配好了嗎?”
江蘊行道:“好了,方才公子脈象的確有幾分古怪,心疾此病,隻可調理不可根治,平日還需注意情緒與心態, 給——”
容穆站起身:“這是什麽?”
江蘊行溫潤的笑了笑:“我們醫館秘製的甜棗, 隻給一些不願意吃苦藥的孩童備著的。”
容穆一聽,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他裝模作樣的推拒了一下:“這, 這不太好吧, 我怎麽能和孩子搶甜棗吃。”
江蘊行將滿滿一大把棗子塞給容穆:“公子年歲也不大, 吃得。”
憐玉也道:“主人方才就在喊餓, 郎中給,您就吃吧。”
容穆這才撚了一個放在嘴中,一接觸到那甜味, 眼眸都亮晶晶的。
憐玉替他將圍帽掛上去, 容穆坐在旁邊等著江蘊行給他包藥。
“大夫, 你會一直在這裡看病嗎?”
江蘊行:“說不定。”
容穆歪頭:“為何?”
江蘊行:“我不止會看病救人, 我還會習文寫字, 後者更是我的愛好。”
容穆聽的點頭:“你的確有幾分當官的潛質在。”
江蘊行笑著看了一眼他, 越看心中就越驚濤駭浪, 他不由想, 當年先王究竟是如何將一個王殿下給弄丟到敵國來的。
而且更麻煩的是按照鈺王殿下的描述,這位還與敵國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大商皇帝有了糾葛。
和大商皇帝牽扯上關系, 再簡單的事情都能一下上升到難度之最。
江蘊行將藥包放到憐玉手中,走過去借著攪動爐上藥物的功夫,和容穆道:“公子難道就沒有想過,若是您在南代還有親人,回去故國或許比在大商要舒服。”
容穆想了想道:“我在這裡也挺好的,家裡那個也很照顧我,我要什麽有什麽,早上還不用早起,隻用看著他早起,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就不回去了,等以後有機會還是會去南代玩玩。”
至於親人,養過他的南代王算嗎……?
四舍五入這也沒什麽關系啊,那在哪不都一個樣。
江蘊行微微歎了一口氣:“近日我都會在京都,公子有事盡可來醫館找我,藥也是七天一拿,既然要調理,那就要堅持下去。”
容穆發愁的歎了一口氣:“這中藥怎麽就這麽難喝!”
他又叫江蘊行給憐玉瞧了瞧,對方隻說這是長時間不說話乍一開口不適應引起的結巴,過個一年半載就會好了。
主仆二人這才大包小包的離開醫館,幾乎是容穆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一騎著馬的軍爺停在了醫館前,對方手中拿著令牌,聲音鴻大如悶鍾:“上頭有令,凡是南代商士,統一都要登記在冊與大商街市一同看管,若查出不明之處,輕則遣返重則問斬!店主,出來填一下冊子吧。”
小荷低低道:“師父,這大商人忒害怕,瞧這個頭,像是能壓死個人。”
江蘊行眉眼閃過思量與擔憂。
是,大商從上到下的作風都有一種莫名的土匪行徑,皇帝不講理,底下的人更別說。
相比於他們南代的文雅,這大商就像是一隻黑到骨子裡的惡犬。
偏偏還碰上了百年難得一出的犬王……
“師父,真的要打仗了嗎?”小荷擔心道,“我在王宮中的時候,聽說原大將軍已經被急召三次了。”
江蘊行:“……打不打的起,要看雙方君王能否放下心中的恩怨。”
一方看樣子根本不放人,另一方偏要拿回去,兩邊都不是好惹的主子,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小荷不懂,江蘊行拍了拍她的頭:“我先出去看冊子怎麽填,下次你再遇見那位小公子來,要第一時間告訴我,記住,不論何時,都要對他萬分尊敬。”
小荷懵懂的“喔”了一聲。
總之她聽大人的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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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說了酉時之前回去就可以,容穆便帶著憐玉在街市上轉悠了個爽快,等摸到東宮的門,天色已經隱約擦黑了。
兩人剛拐過昌平街一角,就見東宮門前站了許多人,有的還要上馬,容穆眼皮一跳連忙走過去:“你們都要去幹什麽?”
阿風見了他就像是見了祖宗,就差哭出聲來了:“容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再不回來,陛下又要用禁衛找您了!”
容穆見多不怪的安撫他道:“陛下回來了?”
不是連著幾個晚上熬大夜嗎?
阿風急聲道:“回來了回來了,早前一點時間回來的,一回來就找您,屬下就說您出去玩了,陛下本沒什麽事兒,但在堂前坐了兩盞茶的時間就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