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蓮子還想掙扎,但骨子裡傳承容穆的那一份躺平基因又冒了出來,覺得哄騙這群人也沒什麽意思,於是便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起來。
這下所有伴讀才是真的傻眼了,被踩的叫出來的那個更是面如菜色。
都是大家族裡的子弟,從小就被教育多讀書長眼色,此時此刻再加上這一系列動作,這個年齡的又有誰在宮中用的起這個排場還用說?
拉著胖蓮子過來的那個新內侍當場就嚇跪了。
大徒弟心疼的直哎呦:“我的小祖宗哎,奴婢正想著先在這裡教教他們規矩,才給您和君後送過去呢。”
胖蓮子撐著臉蛋:“無礙,不用爹爹看,累著他就不好了——我剛剛裝的那麽像,不就是熱暈了一下,瞧你緊張的那個樣子。”
大徒弟忙道:“殿下金貴!萬萬要仔細看護!若傷著哪兒,奴婢就是有八百條命也不夠填的啊——”
這話胖蓮子這幾年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他也很早就意識到自己開局就是滿級投胎的現狀。
他有兩個父親,一個父親是如今大商王朝的皇帝,一個父親是隔壁南代國的嫡王子,他還有一個長得帥射箭更帥的舅舅,他舅舅是南代的王,姑姑是南代的王女,還有一眾能文能武的王族親戚,而他作為大商這邊父皇唯一的崽,自然就是這偌大江山的唯一繼承人,是大商的皇太子。
胖蓮子一化形,渾身的外掛幾乎是拉滿了,也因此雖長相可愛,但明眼人一下就能瞧出來他渾身不同尋常的氣質。
這孩子看似好說話其實是個黑白通吃,高貴驕傲他在行,裝模作樣他也在行,尤其會審時度勢能屈能伸,還長了一張看著就能綿延國祚開疆拓土的臉。
胖蓮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露水,不在父親們面前,他總是有那麽些不可接近的上位者氣息。
“差不多選選就行了,本殿下又不指望伴讀幫我寫課業——對了,要選就選幾個長的好看的,本殿下看著也舒坦。”
預備伴讀們臉色精彩極了,有些怕又有些興奮。
畢竟這可是自小養在陛下身邊的神秘小太子,是未來的皇帝,若能選上這位主子的伴讀,無異於整個家族一步登天!
容穆站在花叢後,笑的眼眸都彎起來。
“憐玉,你說商辭晝這麽大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麽拽?”
憐玉臉色複雜:“不知道,只是我還以為王蓮子會受欺負,沒想到他和陛下一樣能裝會演,現在瞧著還會享受的緊……主人,我怎麽覺得,王蓮子非常喜歡看別人瑟瑟發抖還不得不臣服他的模樣……別人越怕他好像就越興奮?”
容穆抱著手臂晃了晃腦袋:“去掉覺得,他就是這樣,最開始我還不願意相信,後來商辭晝設計著叫我發現了幾次,我才看清楚這孩子不是那麽好相與的……怎麽說,胖蓮子雖然有我這個白蓮花的善良外表,但長了一顆商辭晝那樣黑墨水的心。”
憐玉微微倒吸了一口氣,可是商辭晝當初身為太子身不由己才會偽裝自身,而王蓮子卻天生就受寵愛,所有皇家資源幾乎是一邊倒的投喂,如此一來他還能裝會演,那豈不是黑上加黑?
主人看起來怎麽也不甚在意的模樣——
容穆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麽,接著低聲道:“但胖蓮子再怎麽蹦躂,還是蹦不出商辭晝的手掌心,兩人整天父慈子孝,有一次他被商辭晝戲弄的狠了,哭著騎著踏雪跑出了二裡地,說要去找舅舅告狀。”
憐玉沒忍住噗嗤一聲。
“可惜踏雪是個認路的,如今又與烏追關系好,跑了一圈居然又跑回了東宮後門,叫劉叔逮了一個正著。”
容穆越說越笑意明顯,胖蓮子何其敏銳,聽見聲音即刻就換了臉色看過來,待見著容穆,一張拽的二五八萬的臉立刻乖巧如小白蓮花,他噠噠噠的跑過去,張開手臂熟悉的抱住了容穆的大腿。
身後內侍與貴家小公子們忙跪了一地見禮。
“爹爹爹爹!兒臣曬的好熱!都怪父皇,非要給我弄什麽伴讀!”
容穆正要說話,胖蓮子就被一隻大手從背後拎了起來,商辭晝單手輕輕松松抓孩子,胖蓮子的小腿在空中蹬了幾下:“父皇!兒臣不要面子的嗎!”
前前後後的一堆人連忙埋首避諱。
這位小祖宗在陛下與君後面前甜的很,但在旁人面前可不一樣,在旁人面前,他就是皇太子,二人之下萬人之上,無人膽敢招惹他看他的笑話。
胖蓮子一邊掙扎一邊還想抱香香大蓮花,商辭晝微微一笑:“你不抱父皇,父皇要吃醋的。”
胖蓮子反駁:“騙人!父皇只會吃爹爹的醋!才不會管兒臣死活!”
商辭晝眼神耐人尋味極了,容穆輕笑了一聲,悠悠然的轉身,還沒走出兩步身後一重一輕的腳步聲就跟了上來。
他似是已經習慣被這父子倆跟著,頭都不回道:“有你們倆真是我的福氣。”
商辭晝快走幾步追上容穆:“亭枝生氣了?”
容穆挑眉:“沒有,我說的是真福氣,他繼承了你十成十的智商與本性,到時候你不想奮鬥了,咱倆就一起躺,叫兒子搬磚乾活,美滋滋啊。”
商辭晝覺得這可以有。
胖蓮子哪知道大人們打什麽鬼算盤,還念叨著爹爹柔軟的懷抱呢。
可惜他一個小短腿,追不上兩位父親的大長腿,內侍們素來不敢跟這三位主子太近,就遠遠的綴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