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蓮子似懂非懂。
孩子太小,犯點錯情有可原,容穆當晚就在床上和商辭晝解釋了這件事,沒想到對方直接說自己知道。
容穆詫異:“知道你還揍他!他哭的小水泡都咕嘟起來了!”
商辭晝沉思:“孤知道,但不耽誤孤教訓孩子,其實有時候孤就是單純的看他不順眼,亭枝放心,他沒你想象的那麽纖弱單純,孤心中有數。”
容穆危機感頓增,開始思考一家三口該不會就他是真嬌花吧。
日子還得過,為了叫商辭晝真正的感受到被愛,感受到家庭的溫暖,容穆某一日親自為商辭晝繡了一朵大蓮花腰封。
商辭晝是個能把正兒八經的腰封穿出俊美與澀氣並存效果的人,還十分凸顯身材,容穆極喜歡拉著他的腰封“說事”,所以就在這上面動了些心思。
只是他這點繡花功夫,還是在現代當孤兒的時候縫襪子磨練出來的,哪能真正繡的了花!
但為了早日呼吸到宮牆外的空氣,該有的動作還是不能少。
胖蓮子在一旁擔心的看著爹爹,深切懷疑爹爹的技術,糾結究竟是他繡花,還是花繡他。
容穆表情一本正經的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搞出了什麽驚世神作,定睛一看,原來是一片亂七八糟的針腳,只能勉強看出來是一朵花的模樣。
胖蓮子被醜的閉上了五感,還要硬著頭皮鼓勵嬌花爹爹。
容穆做這事還有些男孩子的羞恥,但為了愛的人便也什麽都顧不上了,興衝衝的拿去給商辭晝看,並特意說明這是自己專門為他做的。
他這輩子哪裡做過這樣的東西啊!除非真愛否則誰也別想叫他動一下!
商辭晝看了果真默默無言了半晌,然後抬頭道:“很有……很有天分。”
容穆眼睛又圓又亮:“怎麽樣?我都為你做到這一步了,咱倆這個月休憩就出去逛外面的小集市,如何?!”
商辭晝情人眼裡出腰封,當即就將東西穿戴在身上,好在花瓣醜歸醜,但整體款式還是宮內織造坊乾的活兒,可堪一戴。
他伸手拉過容穆的手指,湊近在上面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半晌,容穆心虛的摸了摸鼻子,果不其然被商辭晝在小指上發現了一個血口子。
皇帝的臉色有些黑,容穆忙道:“不痛不痛的!你別擔心!”
商辭晝抬眼:“亭枝,下次不要拿這麽危險的東西了。”
一根繡花針而已能有什麽危險?但關乎自己安危的事情上,容穆從不會反駁商辭晝,隻乖乖點頭,又軟乎乎的問道:“那你……那你有沒有覺得,我很愛你啊?——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我都和你成親了孩子都有了!真的不會再跑了!”
穆王殿下為愛留下悔恨的寬面條淚。
商辭晝點了點頭:“好,孤知道了。”
可是商辭晝這廝的創傷後遺症太嚴重,容穆當月還是沒能出得去宮門,要出去玩其實也就是一時興起,變著法的接近了兩次皇帝後他就累了。
愛還是愛的,只是要改變策略,要細水長流。
於是容穆徹底開啟了鹹魚模式,準備以毒攻毒。
躺平這件事情,一旦開始就會上癮,容穆翹著小腿,在禦花園的大湖旁釣錦鯉,並囑咐如今已經是他身邊一等小侍衛的憐玉不能咬勾哄他高興。
自從容穆放棄掙扎,決定讓商辭晝在愛的陪伴下自我痊愈,這日子就越發歲月靜好了起來。
你關你的,我躺我的,美好的退休生活,是他當初在外奔波時就在做的美夢。
而且大商皇宮大的離譜,他現在還沒打卡完呢。
容穆低聲感歎:“成功人士,巔峰住宅,坐擁臨水美景……誰好了我好了。”
就這麽躺了兩三個月,容穆也不再和商辭晝提要出去的事,平時裡該怎樣就還是怎樣。
但勤奮的大商皇帝大抵是沒有見過這麽真實的鹹魚,他開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做的過頭了。
年初的那股子難受勁兒終於在年中後緩了過來,商辭晝娶回容穆後,第一次主動問他要不要出去玩玩。
容穆擺了擺手:“玩?出去玩之前還得喬裝更衣,玩的過程又要鬧來鬧去,玩回來後還得洗漱沐浴,最後才能在床上躺平,累得要死不如現在就躺,你別干擾我,我已經想好一會做什麽夢了,哦阿晝,你要一起嗎?”
商辭晝:“……”
容穆這個夢還是沒有做成,並當場就被商辭晝拉了出去,皇帝帶著他從西吃到東又從東吃到西,字謎雜耍碎大石都看了,兩人這才在修緣河邊坐下。
容穆看到這個河就想起了當初在萬國集市跑路的情形,他摸了摸撐的滾圓的肚皮道:“我說你,你當初究竟看沒看到我露餡了?”
商辭晝左右手都掛滿了玩具吃食,他回想了一瞬道:“其實是看到了一點點,沒怎麽看清楚,當時隻一心要抓你,你難道還不知道我?誰在我眼皮子底下跑的越快,我就越興奮。”
容穆想起了早已經炮灰了的厄爾駑。
他打了個寒顫:“難怪你當時陰氣森森的!從大桂樹後面繞過來給我嚇了一跳!”
商辭晝笑了一聲:“那你看我現在還陰氣森森嗎?”
夜色中懸燈無數,樓閣酒肆熱鬧衝天,人間煙火氣照在商辭晝的側臉上,他滿身都掛著買給心上人的小東西,就算嘴巴閉住,無盡的愛意也能從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流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