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安棠這異常的舉動,讓黎煜想多了。
“這是怎麽了?難道是,是諶修圻出了什麽事兒!?”
魏安棠疼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黎煜誤會更深,忙將魏安棠一把給扯了起來,這一扯又是牽動了剛剛磕疼的膝蓋……
魏安棠眼淚鼻涕流得更凶,混著臉上的黑灰,淒慘無比,看得黎煜既是心驚又是詫異:這魏安棠打探消息,未免也太敬業了,偽裝得跟黑泥巴炭頭子一樣。
魏安棠乾脆借著這波眼淚,聲情並茂地低聲向黎煜匯報,將諶修圻倒賣鹽引一事全盤托出。
“什麽!?他……”黎煜猛地拍桌,將桌上的杯盞震歪,茶水潑了一地。
魏安棠連忙手指抵在唇中,作噤聲狀,“王爺,王爺,低聲些……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黎煜這一聽也是膽戰心驚,諶修圻竟然……要去倒賣鹽引,他何苦掙這樣的要命錢?
“此話當真?魏安棠,你若是有半句虛言,本王必當……”
“小的若是有半句虛言,必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了投個畜牲胎!”
黎煜見魏安棠說的信誓旦旦,仍然不敢輕易相信,畢竟諶修圻看起來不像是缺錢的主兒,說不定是有什麽誤會。
“魏安棠,此事絕對不能泄露,這幾天你務必給本王把諶修圻給盯緊了,若是他與他人有約,一旦發現可疑,速速通傳給本王!”
魏安棠再次跪下,磕了一個響頭,“我……奴,奴才領命。”
黎煜呆愣地坐回了軟榻上,若是諶修圻真的倒賣鹽引,若是他日東窗事發,諶修圻必定要遭大罪,他該怎麽辦?
魏安棠見黎煜神遊天外,也就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單手扶著腿,一瘸一拐地往他的房間走。
這古人可真慘啊,動不動就跪來跪去,還得磕頭,下次得找個好點的姿勢,磕了疼的還是自己,魏安棠想了半天,還是現代社會好。
也都怪這個系統!憑什麽讓他穿成個狗腿子!這副身子下跪磕頭,一通操作流暢得不行,碰上要撒潑的事兒也是這樣,身體在前面做,腦子在後面追。
魏安棠齜牙咧嘴地坐在榻上,倒頭就睡了。
正要入眠,系統突然又響了。
“叮——日結播報,角色魏安棠,內卷程度:100%,不知悔改程度:100%。”
魏安棠翻了個白眼,貼著枕頭,屋內響起輕微的鼾聲。
徹底進入夢想前,魏安棠疲憊地想:這可比上班和加班累多了……
“日結播報,角色諶修圻,躺平程度:98%,不知悔改程度:100%。”
諶修圻抬手燒了探子傳來的密報,倒頭栽進被窩裡,決定明天得躺的更平一些。
次日,魏安棠蹬著腿起身,而後一個鯉魚打挺,瞅了一眼自己的雙膝,居然沒有任何青紫的痕跡,昨夜的疼痛感也徹底不見。
“系統小卷上線,每日日結播報完畢後,將會對角色身體進行修複。”
魏安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腦子卻想著:這樣不就相當於擁有無限複製的器官?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膛,這可是他的幾百萬不動產啊。
不用黎煜安排,天不亮魏安棠就蹲守在諶修圻的將軍府外,臉上塗得烏漆麻黑,披著破布補丁衣裳,跟一群乞丐蹲在一起,抱著個破碗,啃著半個硬饅頭。
魏安棠就這樣蹲守了十天……
連諶修圻的人影都沒有看見。在大門口裝乞丐,在側門裝浣衣婆,在後院的林子裝樹墩子……就是不見諶修圻出門!
“叮——系統警告,角色魏安棠,今日內卷程度以達:60%,剩余10%可用余額。”
魏安棠瞬間垮臉,大臉抵上光板,雙目空洞地盯著屏幕裡冷漠的小卷,“這是王爺的吩咐,我正在全心全意為王爺服務,何錯之有?”
小卷嘴角微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手動將魏安棠的內卷程度調整為:30%。
魏安棠實在忍不了了,翻上了將軍府的院牆,只見諶修圻正坐在梅花樹下喝茶,孤身一人對著那棵被魏安棠拉垮的樹,樹上那些被毀後的紅飄帶稀稀拉拉地飄動,那棵樹也少了些枝丫,醜兮兮地立在那裡。
魏安棠不理解,按照諶修圻對黎燃的在意程度,難道不應該火速把這樹給修整好?怎的現在還……
“哎!誰!來人,來人啊,抓小偷!抓小偷!”
魏安棠被一個婆子的大叫聲嚇得摔在地上,屁股結結實實摔成了八瓣,顧不得疼,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往王府逃。
得虧魏安棠日常內卷,手腳麻利,還沒跑出兩條街,身後的人便跟丟了他。
魏安棠劇烈喘氣,背靠牆滑坐在地,喘勻了氣後,他突然笑了,陽光灑在他灰撲撲的側臉,瑩瑩的汗珠剔透著潤澤的光,魏安棠仰頭靠上身後的牆壁,無聲地笑著。
好久沒這麽刺激了。
這不比坐辦公室強?
早年他剛入職,也是東北西跑的勞碌命,回憶起來卻也不算苦,反倒挺有意思。
第5章 死不掉了
諶修圻聽著管家的匯報,不甚在意地點頭,散漫地將院子裡的人揮退,應當是黎煜那個人的下手吧,照原著來說,這個黎煜是他這個身體的官配cp,前期受追攻,中期攻渣受,後期追妻火葬場。
諶修圻不屑一笑,他最不屑於看這樣的狗血劇本,至於那個黎煜,他愛打聽消息就打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