諶修圻手腳都動不了,腦子也不太清醒,屋子裡許是忘了安置火盆,冷得很厲害,冷氣鑽過暫時愈合不了的傷口,和蝕骨水苟合,翻絞著本就破碎的身體。
“兒啊,你感覺......怎麽樣?還能講話嗎?”
小平湊近了諶修圻慘白的臉,想要給他擦去滿臉的冷汗,卻無法從光板裡探出身來,被小卷拎回到原地。
“諶修圻,你先撐住,等到資源庫那邊處理好給你的替換身軀,我們一定立即幫你更新。”
諶修圻歪在枕頭上,吞咽了一口腥味甚重的唾沫,勉強潤了一下乾澀疼痛的喉嚨,“那還不快去?我要疼死了。”
小平一聽他喊疼,就止不住眼淚,哭得跟老母雞艱難下蛋一樣,諶修圻被她哭得頭疼腦熱,“別吵了,能不能想點辦法,讓我別這麽疼?”
“呃......嗝,卷啊,好像咱之前給魏安棠用過,那個法子,給他調解感官的那個,你還記得怎麽搞嗎?”
小卷白了她一眼,冷漠地丟給小平一包抽紙,“我當然記得,哪像你,幹啥啥不行,吃飯第一名。”
不過多時,在諶修圻即將疼暈過去的時候,腦子裡想起了系統提示音:“角色諶修圻任務失敗,請接受懲罰:降低靈敏度50,降低痛覺感官50,降低聽覺10。”
不過一瞬間,身上就輕了不少,諶修圻甚至有種自己已經死了,已經解脫了的痛快感。
“因為系統設定的原因,不能單獨降低某一感官,懲罰系數也得達到級別才能實施,所以得委屈你幾天了。”
小卷難得說幾句軟話,可能也是被諶修圻這番慘狀給震撼到了吧。
“嗯,挺好的,跟死了一樣的感覺,挺輕松。”
一聽這話,小平就以為他又要想不開,又要尋死輕生,正要再勸慰幾句,卻被小卷一把拉過,一起下了線。
空蕩的房間裡突然安靜,感覺很好。
然而,下一秒,諶修圻就明白了,那兩個家夥逃跑的原因。
季錚來了。
諶修圻歪在床上動彈不得,連眼珠的轉動都仿佛受到了限制一樣,視線很難追物,諶修圻也就不費那功夫,隻眯著眼,將視線落在房間裡虛空的點上。
季錚剛剛在魏安棠那裡碰了個軟釘子,心情非常不好,正要回房睡覺時,碰巧聞到中藥味,才想起來諶修圻這個家夥。
“諶大將軍啊,你醒了?”
季錚這個罪魁禍首就站在他面前,只是諶修圻現在身上使不上勁兒,也沒勁兒可以使。
季錚得不到回應,心裡很煩躁,看著被包扎得像個木乃伊一樣的諶修圻,他又覺得心裡很痛快,只是這間屋子太冷了,諶修圻嘴唇凍得發紫,完全沒有之前那樣勾人。
意識到自己的腦子又在想一些不該想的東西,季錚煩躁地將諶修圻托起,輕巧往床裡側一拋,自己就爬上了床。
諶修圻明確感受到這個人的暴力和粗魯,再次在心底感歎自己的先見之明:幸好小卷調低了他的疼痛感知能力。
不然這一下能把他給疼死。
看到諶修圻胸口乾淨的繃帶染上紅痕之後,季錚才明白自己剛才的舉動有多粗魯。
奈何他沒有多少愧疚心理,依舊一手撐著腦袋,一手去勾諶修圻的下巴。
諶修圻連轉動眼珠的力氣都沒有,只能想個死人一樣,雙目的視線凝固在某一個點上,這樣空茫無物的視線,讓季錚有些心慌。
不會真的是下手太狠,把人給整成個傻子了吧……
“喂,你是叫諶修圻吧?嘖,是活的啊。”
季錚拍了拍諶修圻的臉,諶修圻被他不斷在眼前晃動的手,弄得頭昏眼花,直犯惡心,隻得用盡力氣說了一句:“嘖,別煩我,去給我倒杯水。”
他的聲音實在太虛弱,說話的時候嘴巴都沒有多少力氣打開,季錚琢磨了很久,才依稀解讀了他的意思。
只是季錚沉思的這段時間裡,諶修圻已經撐不住了,眼皮太重,加上失血過多,他實在是困得要死,然而季錚還在磨嘰,沒給他把水拿來。
諶修圻一旦使喚了人,被對方拖延就會特別不爽,憑他是天王老子來了,他現在也要立刻喝水!
“去,給我倒水。”
季錚愣了愣,還真給他倒了,只是在要喂給他的時候,才咂摸出味兒來。
嘖,我是來修理他的?還是來伺候他的?
嘖,這人現在是階下囚,能不能有點身為階下囚的自覺?
媽的,怎麽還這麽頤指氣使?操了。
季錚將杯口塞到諶修圻嘴邊時,諶修圻已經眼睛眯得只剩一條縫,想喝水的強烈欲望支撐著他最後的意識。
諶修圻只是困了,而在季錚眼裡,這副困得要死的模樣,居然是另類的脆弱和冷感,和平時縱橫沙場的常勝將軍完全不一樣。
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征服的快感,以及病態的佔有欲滿足感。
見諶修圻沒力氣自己喝,季錚用手指沾了水,潤著諶修圻乾燥的嘴唇。
被他這樣磨磨蹭蹭的,諶修圻越發昏昏欲睡,視線越發昏花,根本無法感知到季錚已經將他從床上抱起。
“嘖……你這麽看著我幹什麽?你這樣……怎麽就這麽欠草呢……”
季錚聲音很低啞,滾燙的氣息撲在諶修圻發冷的鼻尖,很癢很難受,諶修圻皺了眉,隱約在聽見某個不好的字眼時,想要出言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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