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不像,你看那個人哭得這麽可憐,嘖嘖嘖,我這顆老心都要受不了了。”
......
眼瞧著諶修圻張嘴就要哭得更大聲,魏安棠一陣面皮發燒,一手就捏住了他的嘴巴。
“啊嗚......”
諶修圻擰著眉,一雙紅了個透徹的眼噙滿了困惑和不解。
鬧哪樣?還不讓人哭個痛快了?再不哭,萬一魏安棠又要教訓他,他可要哭不出來了。
俗話說,手藝活講究個手感,那麽哭泣,也應該有個“哭感”,諶修圻為了保持悲傷的“哭感”,盡管魏安棠捏住了他的嘴,他那雙發大水的眼睛也沒有閑著,一個勁兒地下小金豆子雨。
魏安棠見周圍指責他是個超級無敵負心漢的人越來越多,頭疼!
翻車就算了,還掉進了陰溝,真是服了諶修圻了。
就是上天派來磋磨他的小妖精!禍水禍水禍水!
魏安棠一手捏著他的嘴巴,一手揪著他的衣服,拉著人就往包廂裡走,路過其他席面的時候,還聽見了一些不堪入目的渾話。
“看吧看吧,要去床頭打架,床尾‘合’了。”
“嘖嘖嘖,要始亂終棄,還要佔便宜,這位兄弟可真是小算盤打得好!”
“哎,好男色的人,都長得這麽好看?”
“那當然,不然人家來喜歡你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魏安棠聽得面紅耳赤,拉著諶修圻走得越來越快,根本就不敢看周圍那些揶揄的,調戲的,露骨的眼光。
雖說他上輩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但是終究對這種風花雪月的事情接觸頗少,還是落了下風。
諶修圻則是本身面對外人時,臉皮奇厚無比,假裝聽不見那些話,居然依舊保持著“哭感”,眨巴眨巴著眼睛掉眼淚。
能在這種詭異的氣氛裡依舊哭泣得這麽悲傷,這麽我見猶憐,實在是真本事。
魏安棠內心裡閃過無數個BGM,最終還是這個最合適:無語死了~真的無語死了~
等到終於找到一間清新高雅的廂房,魏安棠一腳踹上了房門,一手把諶修圻摜到了床榻上。
“哥哥......你對我不好......”
諶修圻曲著腿靠在牆上,兩眼紅紅地抱著被子,這副場景不禁讓魏安棠鼻子一熱,差點流出鼻血來。
可能是最近,上火了。
他揉了揉鼻子,呵了一口氣,潤了潤鼻頭,隨即歎息著走到諶修圻跟前,摸了摸他的頭。
“我那個時候,帶著針,最關鍵的確實是為了避免你突然發病暴走,防身用的,你也不希望,在你失去自主意識的時候傷害到我吧?”
魏安棠坐在床前,隨手拿過桌子上的酒,給諶修圻倒了一杯,還順手往裡加了一點糖砂。
“嗯?你怎麽還隨身帶著糖?還說我愛吃甜,你看你不也是?這下被我抓個正著了吧!”
諶修圻突然又不難過了,他本來也早就不介意魏安棠當初的防備了,畢竟敢用命救他的人,除了他的親哥哥,也就只有魏安棠了。
剛才說這些,只不過是為了喚醒魏安棠的愧疚,好逃過訓斥罷了。
這下看見那罐糖,又覺得終於拿捏住魏安棠的小把戲了,心裡嘚瑟起來。
“你想什麽呢?給你備的,這酒可不是甜酒,加點糖給你調合一下,我又不喝酒。”
聞言諶修圻更高興了,歡欣地將魏安棠遞來的酒,一飲而盡,隨即抱著魏安棠就不撒手了。
“真的是專門為我準備的嗎?”
“真的真的真的。”
“哥哥,你對我真好。”
魏安棠得了兩聲哥哥,心裡成就感和滿足感爆棚的同時,也湧上了一股股罪惡感,好像是他在欺負禍害弟弟一樣。
只是這個稱呼,諶修圻長大之後就極少稱呼這樣稱呼他,多半是“魏醫生”、“魏安棠”,極少像如今這樣,甜絲絲地叫他哥哥。
“這就好了?”
魏安棠又給他倒了一杯酒,為了方便,他直接把糖灑在酒壺裡了,諶修圻根本就不像是在喝酒,喝白開水一樣一口一杯,笑得極其明媚。
“當然,對我上心,就很好。”
“我,問你個事兒啊,你還有沒有什麽委屈的,今兒一口氣給我全倒出來,別以後又委屈巴巴地怪我。”
魏安棠摸了摸他的頭,看著那被酒勁兒熏紅的臉,實在是大飽眼福。
“哼,那怎麽可以一次性說完呢......”
他還想留著以後要受罰了,或者要挨訓話了,拿出來擋刀呢。
這要是一口氣全說了,他以後要挨罵了可怎麽辦!只能乾嚎了。
“你說吧,冷不丁冒出來一句半句,刺得我心裡難受。”
魏安棠捧著他的臉,將額頭貼在他的臉上,輕微蹭了兩下,這種請求的態度很成功地取悅了諶修圻。
確實,用傷魏安棠的心來逃避懲罰,好像其實不太地道,他也不忍心。
“嗯......那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麽?”
“以後不許罵我,不許訓我,你要好好規勸我,勸導我,不可以像剛剛那樣那麽凶我,也不能罰我,不能打我。”
魏安棠聽得都要被他氣笑了,“我哪裡有那麽凶神惡煞?我剛剛不也是在跟你好好說話?不也是在勸導你?還有啊,我哪裡有打你罵你了?不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