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也是,問完柚柚的事,也喊了他一聲,結果半天沒後話,等他回頭去看的時候,忙活一天的小夫郎已經閉眼酣睡,進了夢鄉。
他只能憋著沒聽完的話,替沈綽蓋好被子,翻回身,悄悄摟住他睡了一覺……難道,這都被沈綽發現了?不應該啊,他明明比這隻小懶蟲早起了半個多時辰!
順著男人的目光,沈綽才遲鈍反應過來自己凌亂的上身,羞惱萬分地鑽進被子裡,大叫,“啊嗚嗚……你出去!出去!”
“哦。”北狗無辜地點了點頭,咬住他的饅頭,撈開門簾走了。
沈綽一點點扯開被子,露出半個腦袋,又開始仔仔細細回憶昨晚夢裡的場景,簡直越想越羞人,他居然夢見北狗對他做那種事?
“哎呀煩死了。”沈綽尷尬得腳趾頭都卷起來了,漲紅了臉,捧著被子,緊緊埋著臉,仿佛以為這樣可以算換了一個星球生活。
——
沈綽破天荒地賴床到中午才起來。
慢吞吞拖著鞋子,走到堂屋的門邊上,眯著眼往院子裡瞅。
發現只有北狗一個人在外邊搞木材,修修補補他的攤車,看起來是要完工了。
沈綽突然想起來,柚柚今早是自己一個人去村口等車去上學的,還跑來跟他說告別來著。但大抵是在跟他老爹賭氣,也不讓他老爹騎寶馬送。反而自己早早去蹭進城的村車……嗨喲,父子倆的脾氣,真是一個比一個臭。
夏日的微風,爽快拂過門檻,帶來一陣清爽。
沈綽呆滯地瞧著男人在樹蔭下做活兒,一時也找不得人家哪裡不好,反而想起今早自己亂做春夢,把好心來喊他吃飯的北狗給吼了一頓,心裡還有些愧疚。
站了一會兒,沈綽擺擺頭,不再想那些尬事兒,故作自然地走向廚房,準備午飯。
北狗擦汗的空隙,抬頭睨了一眼他的背影,莫名覺得沈綽有些做賊心虛地回避自己似的。
他多余一想,沒說什麽,又繼續埋頭組裝攤車。
……
灶房陰涼,食材多保留完整,蔬菜也還挺新鮮。
沈綽取下牆上掛著的一大塊豬肉,心裡不禁歎氣,原主老爹還真是舍不得他吃半點苦哇,昨天知道他們要走,便一大早去村裡豬肉鋪那裡買了新鮮貨回來,送給他們,還美名其曰是買多了,吃不完。
好老爹,操碎了心。倒讓他承受不起了。
才隔了一夜,肉質還算緊實,也沒有什麽異味。但天氣熱起來,除非做成肉干,不然也擱置不了多久,就會腐爛。
沈綽索性把一整坨五花肉全都放進了鍋裡的冷水,開始大火煮熟,再撈起來切成薄片,炒著青椒做一道回鍋肉吃。
燒火的時候,很熱,他撿過旁邊的破蒲扇,悠悠扇風,等火勢大一點了,他立馬往裡面添夠柴火,然後轉身走到案板處切青椒,蒜和嫩生薑。
配菜準備好了,可少了一味豆瓣醬輔料,就有些遺憾了。
沈綽在廚房裡東找找,西翻翻,想著找個什麽來搭配一下,提個回鍋肉的鹹香味。
最後找了半天,在碗櫃下陰暗處,捧出了之前鄭方行找北狗幫忙拉貨的時候,送的那一罐臭豆豉。他心想,都是豆類,炒著吃應該也很美味,便挖了幾杓出來備用。
等鍋燒熱了,沈綽把切好的五花肉片緩緩放入鍋中翻炒,肥肉遇熱扭曲的聲音滋滋作響,沒一會兒熬出一小碗寶貴的豬油來。
沈綽趕緊用鏟子將大部分的油轉移出鍋,心道這新鮮豬油放不壞,平時偶爾吃回面呀粉的,化一杓豬油最香了。一家子都饞這油香,所以他寶貝地不得了,盛好了就放在一邊。
這時,鍋中的肉已經炒到兩面起了微黃的鍋巴,再下入剛剛的臭豆豉,染了油香,頓時不臭了,反而衍生出一股奇怪的脂香。
沈綽也不多想,隻當嘗試,便倒入其他配菜翻炒。
待到青椒斷生脆爽,他趕緊鏟進盤中,滿滿一盤色香味俱全的回鍋肉就做好了。
摻水洗了鍋,沈綽又趁著沒燒完的火,炒了一盤小青菜,煮了一小鍋素豆芽湯就完美收手了。
端菜的時候,他還順手撿了兩個北狗早上煮好的鹹鴨蛋過去。
北狗洗完臉,擦了手,發覺身上的汗衫被浸透了,他怕有味,便脫下來掛在竹竿上曬著。
赤著上身回到屋子裡,坐下來準備開飯。
照例,天氣炎熱,沈綽為他先盛好一碗涼米湯,他咕咕喝完解渴,再習慣性地想去摸他的酒壇子。
發現空了。不由嘖了一聲,又去廚房舀了碗米湯喝,自欺欺人。
沈綽古怪地瞧了他一眼,對他這赤胳膊,赤腿子的樣已經習慣了,就納悶數落道:“一天到黑就喝你那點酒,上輩子是個酒鬼蠻?”
北狗懵了一下,無辜道:“喝完了,這是米湯。”
“哦謔謔,我還冤枉你了呀?”沈綽衝他眨眼,微笑反問。
北狗撓了撓後腦杓,搖頭道:“不喝了不喝了。”
“哼。喝是能喝,但你當飯吃,怎行啊?”沈綽說著,吃了一小口米飯。
原來是在關心自己。北狗美滋滋地坐下,不回嘴了。
兩個人開始默默吃午飯。
“好香的回鍋肉……”
一道家常菜,倒是開胃得很。
沒多久,北狗乾完了一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