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乍變喪事,眾人都悲怒得措手不及。
冷櫟更是強行鎮定,心中暗歎不妙,與寶藏相關的直接人員死了,而自己還沒有取得地圖,復國之路更是遙遠了!
他咬牙切齒,憤恨吩咐道:“立刻派人去寧家,調查清楚。”
寧惜接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正要起身,一下急火攻心,暈倒在他懷中。
……
*
傍晚醒來,寧惜已經身在涼王府了。
她迷惘扶床起身,想起上午之事,連忙掀開喜被,往家中趕去。剛至門口,就被湊巧來看望她的冷櫟,一把攔住她:“這麽晚了,你要去哪兒?”
“你這個騙子,別攔我,我要回去找我爹!”寧惜語氣不善推搡他。
冷櫟無奈一歎:“老爹的喪事,本王已經派人安排妥當了。至於殺害他的真凶,尚在查找中,你現在已經嫁到涼王府,回去也是於事無補,還是回床好好休息,一切交給本王處理就好。”
“你……你在胡說什麽?我爹,我爹為什麽會被人殺害?”寧惜強忍悲痛,保持冷靜理著頭緒。
冷櫟目光一沉,安撫她:“如果本王沒有猜錯,應當是因鎮國寶藏一事而起。”
“寶藏?什麽寶藏?你……”寧惜正困惑間,忽然想起淘寶系統三番五次發來的提示,莫非真的與這個有關。
冷櫟見她難過,也因事已至此,多日相處,對寧惜也頗是信任,便把一切計劃對她詳細說明了一番。
寧惜聽完,半晌怔愣,完全不知如何反應。她先前竟不知自家先祖有這樣的使命在身,更不知眼前之人真實身份,竟然是忍辱負重多年,想要造反覆國的前朝皇子,更沒想到小小的青州城居然是一個臥虎藏龍的險要之地,自己開小賣部的那條商業街,除了自己,幾乎都是黑白不明的棋子,她以前以為的悠閑日子,居然每時每刻都處於被監視的狀態……
想到這些,她不由心底泛寒,更覺得痛心,老爹不惜一切要把自己嫁進王府,原來是為了讓涼王保護自己與妹妹,而自己還不理解他,最後一面,還在跟他置氣。
一時心神複雜,眼眶酸澀,寧惜忽然情緒低落,哽咽質問:“所以,你做的這一切,都只是為了鎮國寶藏嗎?”
“啊!沒有姑娘想得這般功利……”冷櫟見她誤會,著急解釋,卻又面帶靦腆,小聲道,“至少,娶你,我心甘情願,榮幸之至。”
“你……”寧惜一愣,轉而故作不明他的話,“哼。可是現在你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麽用呢?老爹已經死了,寶藏下落也不明,真凶更是逍遙法外……我,我,對不住他!”
冷櫟嚴肅道:“先別自責。凶手,本王掘地三尺都會把他揪出,而寶藏之事……只能看你這邊知不知道一些詳情了。”
寧惜仔細一想,靈光乍現:“啊!我想起來了。老爹之前留給我一個木盒子,裡面或許裝的就是地圖!”
說完,她趕忙從嫁妝裡找出那個破舊的木匣,遞給冷櫟。
目光一沉,冷櫟頓時認出那把鎖的由來,取出鑰匙將木匣打開,二人登時心情緊張期待,待拿出匣中地圖,兩人都不由展露笑顏。
寧惜笑道:“真的是地圖!可是……怎麽只有一半?”
冷櫟沉默皺眉,一時也陷入迷惑的困局。
寧惜歎氣道:“哎,青州這麽大,光有一半地圖,寶藏下落還是難找啊。”
冷櫟回神,安撫道:“夫人放寬心,一切皆會水到渠成的。”
“呃。別亂喊。我們堂都沒拜,算什麽夫妻啊。”寧惜遮了遮臉上紅暈,羞惱道。
冷櫟輕笑:“夫人先好好休息,萌萌也已經安置在王府,不會受到任何威脅。”
“啊妹妹……你,謝謝你這麽幫我們。”寧惜感動握緊手心。
冷櫟搖搖頭:“不用謝,曾經,你也救過本王的性命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啊?我救過你……哦!你是那個冷,冷月?”此時此刻,寧惜才恍然大悟,想起很久以前,剛穿到這裡時,在竹林裡救活的那個陌生男子,頓時驚訝不已:難怪看他老是這麽眼熟。原來真有一面之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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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小樹林薄霧氤氳,陽光從枝葉的縫隙中瀉下來,忽閃忽暗。
寧惜懷著沉重心情,偷偷溜回晉元村老家,想要找尋一些曾經最珍重的東西。
可是院子裡連農具都擺放得整整齊齊,唯獨沒有人,顯出無限空落的悵惘感。寧惜推開老家的門扉,走到屋裡,看見老父親生前親手做的那些板凳木桌,甚至還有編給寧萌的竹螞蚱,此刻都安安靜靜,毫無聲息地躺在那一方黑暗裡。
寧惜頓時濕了眼眶,想起剛穿過來那時的艱難,是這個溫馨的三人小家,給了她奮鬥努力的希望,在那個遙遠的現實生活裡,她從未對人講過她其實是個孤兒,一直很渴望家的溫暖。當她穿到這個小山溝裡,有陪她說笑的妹妹,有關心她的老父親,有幫助她創業的好姐妹,還有很多愛斤斤計較但心眼善良的村民,對她都很友善,比在那個受欺負,被嫌棄的現代生活快來太多了。
如今失去了一部分這樣的美好,寧惜感到極為不適應,心口酸疼地發麻,不禁潸然淚下:“老爹……”
她難過地在熟悉的家裡轉著,希冀能看到曾經和藹的身影,卻是執念一場。轉著轉著,寧惜忽然瞥到房簷上一塊黑色的東西。她頓時醍醐灌頂,連忙打開淘寶系統,翻到帳號主頁,查找日期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