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碗底還有火腿腸,雞腿什麽的,更是美味。寧萬海到底是窮人出身,吃點好的,總是舍不得,但一想到寧惜兩姐妹受苦這麽久,吃點肉也沒什麽,默默把自己碗裡的煎蛋和雞腿夾到兩姐妹碗裡。
“你們吃,我喝湯,這湯還很好喝!”
寧惜見他如此,有些生氣地擱置了筷子:“爹,你怎麽又這樣啊?孝敬這回事,是我和萌萌該做的,你只是吃個蛋和雞腿,沒必要這麽卑微的。你這樣,讓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如何受得起?”
“丫頭,爹一把老骨頭了,吃得再好也不長個兒啊,你們還小,還在長大,得多吃肉。”
他說著,還覺得自己挺有道理。
怕寧惜再嘮叨些什麽,寧萬海迅速起身,去廚房裡,刮缸底殘余的冷粥。
寧惜無奈得不想再廢話,把碗裡的煎蛋什麽的,又重新添回他桌上的碗裡。
等人回來的時候,她直接拉著萌萌出門吃去。
蹲在屋簷下,看著遠處的山林風景,還吃得更順心些。
寧萬海見此,歎了一口氣,知道寧惜的一番苦心,老老實實把那點加餐的東西,就著冷粥吃完了。
聽到喝粥的聲音,寧惜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坐在小板凳上,背著屋裡,問道:“對了,爹。我記得我早上走的時候還熬了不少粥的,怎麽回來的時候,就沒剩多少了呢?”
“哦,劉村長來家裡的時候,還沒吃早飯哩,我就給他們盛了幾碗,墊墊肚子。”
寧萬海慢吞吞解釋完,突然又憨笑道:“他們說我們家的米吃起來香,喝了好幾碗哩。”
原來是這樣。寧惜放心地點了點頭,沒再問什麽。
*
清明過後,農忙時節的氣氛也漸漸松散起來。
寧惜再次進城的時候,是借著進城買小山羊的借口去的,由於村長家的家具翻新得的那筆錢還算充足,她老爹便想著買一對羊回來養,正值開春,山上的芳草鮮美多汁,倒是適合放羊。
不過物色好了山羊品種後,寧惜並沒有急著返程,今日她特意沒帶妹妹出門,就是要單獨去處理一件重要的事。
翠玉樓的那筆訂單出了問題,讓她的辣條品牌聲譽受損,已經收到淘寶給她發了好幾日的差評信息了,剛開始她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仔細查看了消息才明白,原來翠玉樓老板壟斷這道菜品後,直接收走了同行不少生意,惹得他們怨聲載道,連帶著厭惡辣條這種東西,抱怨值達到一定程度後,直接減掉了寧惜的小網店積分,差點就掉冠了!
顧不得有權無權了,捏著一張約定契約,她就衝到了翠玉樓門口。
此刻正是飯點,酒樓裡喧嘩一片,門口來往的客人也不少,酒香菜香不斷從裡面逸散出來。
望了眼三樓二樓掛著的大紅燈籠,寧惜聽著裡面勸酒的聲音,有些嫌棄地撇撇嘴,三兩步走進正門。
跑堂的小廝,原本伴著笑臉過來招呼她,但一看到她的穿著打扮,臉色都僵硬了幾分。
冷淡地問:“妹子,你家主子是在我們這兒喝酒嗎?你來找人的罷?”
他誤以為寧惜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婢,哼哼問道。
寧惜睨了他一眼,不耐道:“我找你們翠玉樓的掌櫃,你去把他叫出來罷,我找他有事。”
雖然生氣,但還是秉著先禮後兵的規則來辦事,應該比較妥當。
寧惜話一說完,那小廝遲疑了兩下,隨後讓她稍等,跑到後面去請人了。
等了一會兒了,寧惜以為那個掌櫃已經出來了,沒想到他們如此沒有誠意,來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先前那個的管家。
一如既往的狡猾模樣,捏著點分寸在手,眼色卻是依舊怠慢。
寧惜也沒好氣地問道:“老管家,你家掌櫃人呢?”
管家轉了轉眼珠,恍然大悟一般:“喲,我當是哪裡來的黃毛丫頭呢,原來是小老板你啊,哎呀,幸會幸會。今天怎麽進城來玩啦?”
呵。還想跟我打哈哈。寧惜在心裡不滿地嗤了一句。
“怎麽?當初白紙黑字答應過我什麽,你們都不記得了?”
她冷笑兩聲,老管家把她帶到一間包房,示意她坐下談話。
“誒,小老板莫著急莫著急。有什麽話,咱們好好說。”
迂回著回話,老管家並不好好直面問題。
寧惜覺得自己的耐心快花光了,坦然道:“那你倒是解釋解釋,為什麽你們掌櫃當初在我這裡買走的辣條,會成為你們酒樓有名的主菜?”
“米價一般的點心,你們又為什麽賣的那麽貴?簡直翻了幾倍?想什麽呢?覺得我是吃素的,好忽悠呢?”
老管家聽完她的話,臉色白了白,他顯然沒想到寧惜會這般饒舌。
“這,這……是有原因的。”
“什麽原因?原因就是你們想錢想瘋了,根本不守信用!”
寧惜邊說,邊使勁敲打桌子,以示憤怒。
“馬上去把你們掌櫃找來和我談,不然,我這裡還有你們的把柄,別跟我搞什麽黑吃白那一套,別以為我年紀小,就不懂行情,都是生意人,玩兒虛的,真就沒勁!”
老管家沒料到她如此不好商量,隻得默默點頭,退出去請人。
第十八章
在酒樓的包間裡等了許久,消失的老管家也沒領著酒樓掌櫃來見她。寧惜有些不耐地撩起衣袖,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晌午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