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吳景晨的視線,鄭嵐若有所思的摸上耳垂,摩挲著那凹凸不平的痕跡,鄭嵐笑彎了眼睛,“原來你最喜歡我的耳朵嗎?”
居然問他這種問題,這可讓他怎麽回答是好?!
“沒有不舒服就快些起來,都這個點了,不知道舅母還有沒有等我們。”抹了把臉,吳景晨匆匆站起去穿衣,故意避開鄭嵐放才的問題。
背對著鄭嵐,吳景晨心虛抿唇。他是很喜歡親吻鄭嵐的耳垂沒錯,但卻絕不是最喜歡。他最喜歡鄭嵐的一雙眼睛,每次看著他時都滿含情意,仿佛他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是獨一無二的珍寶。
鄭嵐的耳垂受災則是昨天吳景晨為色所迷。少年含羞帶怯嬌弱無依,明明累到極致卻還纏著他不肯放開的樣子,像盛放的海棠,而小巧白嫩又浸著嬌豔粉色的耳垂就是最惹人憐惜的那一朵,讓他愛不釋口。
“我都還沒說我哪兒不舒服呢!”鄭嵐哼哼唧唧道。
聽鄭嵐的語氣吳景晨就知道這人絕對是沒事的,按他曾經的直男作風定是理都不會理,等鄭嵐自己覺得沒趣了就起了。但現在他卻完全無法這樣對待鄭嵐,知道少年是在撒嬌還覺得有些可愛,笑著轉過身去配合道,“那你是哪兒不舒服?”
鄭嵐眼珠轉了轉,紅潤有光澤的小臉上眉眼耷拉著,故作憔悴道,“昨晚累到半夜,我手腳都沒力氣了,穿不了衣服……”
手腳無力?剛剛不還自己接著杯子喝水了嗎?吳景晨裝作聽不懂的樣子,“那我讓雅琴進來服侍你穿衣?”
見吳景晨想要袖手旁觀,鄭嵐佯惱道,“阿晨,你明明知道我什麽意思的!”
吳景晨笑道,“什麽什麽意思?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不說出來我怎麽知道。”
雖然知道吳景晨是在逗他玩,但剛新婚第一天鄭嵐免不了情緒化了些,對吳景晨的一言一行都很敏感,眼看人真的有些低落了,吳景晨忙過來補救。
“逗你呢,我和小嵐心意相通,你不說我當然也明白,不就是想讓夫君幫忙穿衣服嗎;小事一樁!來,伸手。”
自己衣服都才穿了半拉子,吳景晨就為了安撫方才差點變成紅眼兔子的的小夫郎哄人去了。一邊伺候著嬌氣包,吳景晨一邊哀歎,他這是夫綱不振啊!
好在鄭嵐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吳景晨隨便一哄就又高興起來,邊借著吳景晨靠近他穿衣的機會挨挨蹭蹭著,邊還要打擾吳景晨的工作。
“我等下也幫你穿,我在家待嫁這幾天雅琴教我繡了香囊,等我找出來給你配上一定很好看!”
吳景晨將人拉起細細撫平衣服上的褶皺,訝異問道,“你還會刺繡?”鄭嵐看起來可不是會這些閨中技藝的人啊。
讀出吳景晨話裡的懷疑,鄭嵐也不管衣服還沒理好了,噠噠噠跑到梳妝台前,從妝奩裡還真翻出一個香囊來高高舉到吳景晨面前,讓吳景晨看。
“我學過了!”雖然才學了幾天,但也是學了不是嗎?鄭嵐理直氣壯的想著。
但又看了眼自己那所謂學過了繡出來的香囊,鄭嵐的聲音中中氣還是慢慢衰弱下來。“雖然,雖然看著很普通,但這已經是我繡得最好的一個了……”
吳景晨接過香囊仔細端詳著。這繡工可不能說是一般,簡直是連一般都談不上!不過這是鄭嵐給他繡的,隻這一點,便是世間最好的繡娘所繡得繡品在他眼裡也比不上眼前這個醜醜的香囊了。
笑著抬起頭,吳景晨就見鄭嵐正嚴陣以待,屏住呼吸等著他的評價。這緊張的小模樣看的吳景晨更不願打擊他了,隻笑得真誠道,“香囊很好看,等我帶去書院定能讓他們羨慕我有一位賢惠能乾的夫郎。”
這一記馬屁拍得很合鄭嵐心意,少年得意洋洋道,“那當然,我這麽聰明,怎麽會連個香囊都繡不好。你看,這竹子繡得多好,我把它的風骨都繡出來了!”
“竹子?!”吳景晨嘴角抽搐。要是鄭嵐不說,他還真沒看出來那是竹子,他本來猜的是蘭花,畢竟那一團亂麻真的太像雜草了,誰知道居然是竹子?!
而且這家夥還自我感覺非常良好,覺得自己能繡出竹子的風骨來,真不知是哪兒來的自信……
“對呀,怎麽樣,像吧?”鄭嵐眼睛亮晶晶地搖著尾巴求表揚,吳景晨也只能順著他把這善意的謊言撒到底,“像!!真像!”
“不過我就要著一個香囊就好了,你看看你,昨天我就發現你手指上多了好幾個針眼,以後別再做了,傷到你了我也心疼。”吳景晨托著鄭嵐的手掌,一個個吹過針眼心疼道。
偏鄭嵐人菜癮還大,被吳景晨一誇正信心爆棚,恨不得立馬把吳景晨從裡到外的衣服都包圓了,還想再表現一下。“沒事的,雅琴說等我熟練了就不會了再扎到手了。”
沒法,吳景晨只能下記猛藥,“光商行就夠你忙了,若是回來還要刺繡,可就沒時間陪我了。”
這倒是實話。鄭嵐一聽也糾結起來,片刻才遺憾道,“那好吧,等我什麽時候閑著了再給你繡帕子……”
吳景晨:不!以後你回家我也絕不會讓你閑了,一定要把雜草繡藝扼殺在搖籃裡!
終於換好衣服,等洗漱完又用了雅琴準備好的早膳,兩人才光明正大的手牽著手晃悠悠的去找舅母請安。
等兩人敬完茶離開,舅母在身後看著早已升高的日頭笑得慈祥。這都什麽時辰嘍,小年輕感情就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