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沒撒嬌。”不知道鄭嵐心裡的心思千轉,吳景晨一臉寵溺,看著眼前半大的孩子,決定到杭城後還是先不要急著離開,這樣單純的少年,吳景晨真的怕他在自己沒注意到的時候又受了傷。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平靜無波,鄭嵐在家裡安心養身體,吳景晨則在村裡村外跑著,為新房修建做這準備。
等村裡蓋房子的人手找好,吳景晨也終於找到了一位擅長雕刻的師傅,青磚也先拉了一批來了,可以開始動工了。
從動工開始,因為吳景晨錢給的大方,找的人手也多,所以隻用每天去監下工,其余的時間要麽和鄭嵐一起學習,要麽就繼續開地。
就是那塊吳景晨醒來第二天在小院旁邊試圖開過的菜地。雖然現在有錢了,但吳景晨又不打算天天費心勞力的種糧食,所以生長周期短又很重要的菜園就是吳景晨最好的選擇了。
特別是學古文被折磨的兩眼昏花的時候,有個開地的借口乘機勞動來放松一下簡直是慶幸極了。
時間過的飛快,等吳景晨把地規整好撒上菜籽時,隔壁的新房也已經差不多蓋好了,只等房子裡的雕刻做好兩人就可以搬進新家了。
這天,吳景晨去新家視察時剛好碰見來找他的何木匠的兒子。
“晨小子,我爹說你定的家具都做的差不多了,讓你去看看,有沒有什麽要改的。”何老大搓著手局促道。
蓋房子的二十來天,吳景晨在村裡的名聲有了明顯的改變。不僅是吳景晨出手大方的緣故,還因為他時常出現在村裡人眼前,姿態卻並不因為一朝得意而變本加厲,反而更加和善。
現在吳景晨在大家心裡就是一個回頭的浪子,又有錢又心善,誰家有事都不吝嗇幫一把。
比如村東頭的陳老爺子,唯一的兒子早年被強人給殺了,老伴也早死了,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吃了上頓沒下頓,吳景晨還給他找了個燒水的活,就每天給工人燒水喝就有二十文,省著點買點粗糧,再種二畝地,這一年差不多就可以對付過去了。
就是有一點,這晨小子不是個好的夫君人選,人家小哥兒現在還沒名沒分的和他住在一起,天天一黏就是大半天,還嘴硬說兩個人沒關系,絕對是個花心的命。
何老大想法就更單純了,吳景晨在他家訂了一整套家具,要求又高,開的工錢自然也很豐厚。何家父子三人連地裡的活都交給家裡的女人和哥兒了,加班加點做了二十天才在吳景晨新家徹底建成前做好。
現在要等金主驗收,所以何老大對吳景晨更加謹慎熱切,生怕惹吳景晨不快到時候挑刺少給家裡結錢。
因為家具是鄭嵐選的,吳景晨正要回家喊鄭嵐一起去看,就見吳村長陪著一個陌生男人過來了。
“這就是你要找的吳景晨了。”吳村長把人引到吳景晨面前,看著他臉色黑壓壓的很是不好。
吳景晨正納悶,還沒等吳村長幫他介紹,來人就已經上下打量完吳景晨收回了視線,“你就是吳景晨?我是鄭嵐的家人。”
吳景晨笑容一僵,身體不自覺緊繃起來,“你是鄭嵐的家人,有證據嗎?”
吳景晨這才知道吳村長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感情是以為自己這個渣男被鄭嵐娘家找上門肯定不會好過了。
只是,吳景晨斂眸,雖然算算時間,從信送出去到杭城來人也差不多是這時候,但是敵是友還是要警惕一下的。
來人也不惱,甚至還和氣地笑了笑,然後從袖子裡拿出一封信。正是鄭嵐口述,吳郎中代筆的那封。
“我是鄭嵐的哥哥鄭含。不是你和小嵐說成親要娘家人出面所以邀請我來的嗎,怎麽現在又想賴帳了?”
隨著鄭含的話說完,吳景晨清楚地感知到兩道譴責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特別是配上鄭含不陰不陽的語氣,讓吳景晨憋屈極了。
忽視眾人八卦的眼神,吳景晨強忍火氣,“走吧,我帶你去找鄭嵐。”
等帶回去給鄭嵐看,若是渣爹派來的就叫村裡人一起給他套麻袋。要是鄭嵐的人,嘿嘿,就讓鄭嵐扣他工錢。
跟在吳景晨身後,正在專心觀察吳景晨一舉一動的鄭含打了個寒顫。怪了,明明天都熱起來了,又沒刮風,怎麽剛剛突然渾身一冷?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主動搭話,好在兩個院子離得也不遠,這才沒讓那窒息的沉默肆意蔓延。
“請。”推開門,吳景晨讓開身子讓鄭含先進。
鄭含也不客氣地跨進小院,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新打的搖椅上愜意看書的鄭嵐。
“小少爺,我終於找到你了!”切切實實地看到少年後,在吳景晨面前隱隱帶著侵略性的笑面虎卻刹那間紅了眼,從容的表情也有了裂痕。
快步走到樹下,在離鄭嵐兩步遠的地方鄭含停下了腳步。
鄭嵐開始還以為是吳景晨回來了,誰知一抬頭,不僅看到了吳景晨,還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鄭含?!你怎麽來了?”激動地站了起來,鄭嵐臉上也帶著顯而易見的歡喜。
站在院子裡,吳景晨看著鄭嵐對著別的男人笑的燦爛,先是為是友不是敵松了口氣,繼而就在心裡冷哼了一聲。
還以為自己這個哥哥有多特別,結果在自己之前就不知道有多少個野哥哥了。以前都不願意對別人多說一句話的人,結果現在卻笑得這麽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