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你、你打我,打我……”
“我怎麽。”
晏辭關上門,徹底隔開他看其他人的目光,聲音漫不經心,“乖,夏同學,門關了,你喊誰也沒用。”
夏稚年:“!!!”
夏稚年眼睛溜圓,一眨不眨凶巴巴盯著他,剛張嘴想說什麽,胃部突然傳來一陣絞痛,把他聲音憋了回去。
“唔。”
他細微的顫了顫,抿唇,乾裂的唇瓣滲出幾絲血線。
晏辭微頓,伸手在他頭頂安撫的摸了摸,邁著長腿往外走,“聽孟琛和元朗說,你中午燒烤吃了不少,可能吃壞了,去醫務室看看。”
夏稚年太陽穴一鼓一鼓的,胃疼帶著腦袋裡的神經都在疼,皺巴著臉掙扎,聲音輕飄飄的,“我不去,你松手。”
晏辭已經聽他說很多遍不去了,上次發燒也是嚷著不去不去,腳步一頓,“那去醫院?”
夏稚年試圖脫離晏辭手臂,晃晃腿往下滑,“不去,沒吃壞,只是胃不好而已,我回教室趴會兒就好了,哪也不去。”
去也不能讓主角受陪反派去。
這不亂套了嘛。
晏辭面色淡淡,目光微涼,沒說話。
夏稚年往後縮了縮,琥珀色的眸子清澈柔和,迅速改口,“……或者,我自己去,你回班裡去,再要不然按你剛剛說的,找楚哥來?”
總之少和主角受打交道。
“楚哥?”
晏辭長睫微垂,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和染著血絲的唇,牙根發癢,眼底一絲戾氣閃過,語調低沉聲音卻愈發柔和。
“我改主意了。”
“夏同學,我的耐心快到頭了,建議你乖一點,不要再說些我不愛聽的了。”
黑芝麻湯圓越溫柔越沒好事,夏稚年渾身僵了一下,繃著身子,“我——”
“乖了。”
晏辭微笑打斷,“再說話,我隻好再打暈你一次。”
夏稚年:“……”
夏稚年張了張嘴,又憋回去,嘴巴一扁,悶悶哼了一聲。
他胃疼其實有一會兒了,吃完回來沒多久就開始疼,本想忍忍過去,結果折騰一會兒更覺得胃部翻攪,整個人蔫的厲害。
晏辭抱著他,但一直隔著衣服,沒直接碰上,身高腿長,步子邁得很穩。夏稚年身上漸漸沒那麽繃了,鴉羽似的眼睫垂落,遮住眸子,腦袋一點一點的,朝旁邊晃去。
晏辭垂眸看了一眼,松開箍著夏稚年腕子的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腦袋,托到自己肩上。
腸胃的毛病查起來麻煩,醫務室做了初步檢查,判斷可能是腸胃炎,開了藥,讓好好休息找時間去醫院全面查一查。
醫務室裡間小床上裡有其他人,校醫建議請假回家休息。
晏辭看一眼懷裡少年,瓷白皮膚毫無血色,闔著眼簾,唇瓣無意識抿著,眉頭輕輕皺在一起。
模樣很乖,也很脆弱。
他點點頭將人帶走。
昏暗的房間裡門窗緊閉,幾抹微光透過深藍色的窗簾,在房間裡映成幽藍深邃的色澤。
少年側躺著蜷縮在床上,手隨意搭在一側,指尖自然蜷縮,衣領散亂,露出一小片精致的鎖骨,白嫩柔弱的脖頸毫無遮攔暴露在人前。
晏辭坐在一邊,微微傾身,目光慢慢在少年臉上掃過,纖長的眼睫,小巧的唇瓣,以及……脆弱的喉結脖頸。
晏辭伸手,修長如玉的指節微微屈起,距離極緊的靠近那枚小巧的喉結。
扯著神經的痛癢湧動,身體表面像有無數蟲子在咬,鑽入皮膚,鑽進心臟,催生無數令人煩躁的欲.求渴望。
晏辭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淡淡的,微勾著唇,手停在夏稚年喉結邊緣。
片刻,床上的少年無意識抿唇,喉結輕動,極快的蹭過近處指尖,輕飄飄的一閃而過。
但那一小片皮膚的痛癢,像清晨夜色。
遇光消散,一瞬緩和。
晏辭和悅的彎了彎嘴角,收回手,饒有興趣盯著夏稚年。
真奇怪,明明是毫無變化的臉,但從前夏稚年碰到他,他隻覺得和所有人一樣,髒的難以忍受。
怎麽短短時間內,就變成非他不可的特效藥了呢。
似乎是……車禍之後,就有些不一樣了。
晏辭興致盎然的在夏稚年臉上細細掃視,想找找有沒有和以前不同的地方,未果,抬起手打量自己指尖。
他的潔癖不反感夏稚年觸碰,可皮膚饑渴症得到短暫安撫,效果卻並不長久,隔不了太長時間就會愈發洶湧的反撲而來。
但夏稚年……好像很不喜歡和人有皮膚接觸。
如果在清醒的時候觸碰上去——
晏辭想起醫院注射針劑被撞見那次,掌心捂住他眼睛。
——少年會輕輕顫栗。
晏辭揚起唇角,收回視線沒有靠近,從桌上拿起藥瓶,倒出七八粒藥就水吞進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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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稚年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徹底黑了,窗簾拉的嚴嚴實實,一室寂靜,只在桌上亮著一盞微弱的夜燈。
不大的房間,兩張單人床,中間擺著張書桌。
夏稚年坐起身,對著完全陌生的環境茫然片刻,視線落在對面那張隻鋪了床墊的床上。
身形修長的男生平躺著,兩手擱在腹部,動作十分安詳。
……晏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