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勝坐在車裡沒動,時麗姣的母親時建雯卻似乎注意到了外來人打量的視線。
時建雯抬起自己低著的頭,看向白子勝的車,竟然手打了一下哆嗦,把水給灑了出來。
“哎呀,時大媽這是怎麽了?水都灑了。”本來等著倒水喝茶的人,身上突然被茶水淋濕,不免語氣抱怨了一些,說道。
時建雯一聽到客人的話,立馬連忙向人道歉。
“抱歉,我晃神了。”
“白總,我下去讓她把人帶過來?”呂丹詢問白子勝道。
白子勝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呂丹穿著一身職業裝,十厘米的高跟鞋似乎給了她更多的信心,優雅的走到時建雯的面前,道:“你好,請問您是時麗姣女士的母親麽?我們老板想要見一下她。”
茶鋪裡正在喝茶的人,全部都將注意力轉到了呂丹和時建雯,詫異的看著兩人,不明就裡。
“……我女兒已經瘋了,求求你饒了她吧,我也沒多少日子了,就盼著她以後能好好活著,真的,她知道錯了!”
呂丹皺起眉頭,轉過頭看向坐在車裡的白子勝。
白子勝冷笑了一聲,從車子裡走了出來,腳步生風,站在時建雯的面前道:“讓時麗姣出來,我就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時建雯跪倒在地上老淚縱橫道:“勝子,我知道麗姣她對不起你,可是她現在已經瘋了,求求你,就別找她麻煩了!是真瘋,警察局找醫生做的判斷!”
一旁不知道到底發了什麽事情的人,都扯著嗓子道:“你一個小年輕,竟然欺負老人家,真是沒教養!”
白子勝瞥了那些人一眼,沒說話,而是對跪在地上的時建雯道:“我要親自確認,警察局靠不住,你看李龍華這個曾經的局長不也出事兒了,在牢裡等著判刑麽?如果她是真瘋,我就放了她。”
時建雯無奈地對正在喝茶的各位茶客道:“今天鋪子我就先關上了,對不起大家,明天各位來都不要茶錢。”
……
底樓的光線並不好,整個房子裡黑漆漆一片,白子勝走到房間的臥室裡,眉頭皺起。
時麗姣手裡正拿著一個白面饅頭啃著,一邊啃還一邊傻笑。
時建雯走到時麗姣的身邊,抱住時麗姣一直哭。
“勝子我知道麗姣她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可是她也受到了懲罰,這一輩都這麽瘋癲下去,癡癡呆呆的,就當可憐可憐我這個將死的老太婆吧!繞了她吧,我知道你現在權大勢大,對於你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是對於我來說卻是生死攸關。”
時建雯說話的時候,時麗姣就一直拿著手裡的白面饅頭,吚吚嗚嗚地念叨著。
時麗姣指了指手裡的白面饅頭,對著白子勝喊道:“吃,吃……饅頭。”
白子勝沉默的看了一會兒時麗姣後,對已經哭得喘不上氣的時建雯道:“你的心臟病應該也越來越嚴重了吧?你死了,她誰來照顧?”
“……我不知道,其實我也沒多長時間了,一年還是兩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盡量吧,帶著她。”時建雯抱住自己的女兒,道。
“送她去精神病院,否則等你一死,她這輩子會比起她被逼□的日子還慘。”白子勝看著已經瘋癲了的時麗姣道。
車子裡,白子勝望了望這個被破爛所包圍起來的小區,搖頭。
報應該來的時候,總歸不會太遲。
時麗姣的症狀的確是警方找醫生進行判斷的,至於為什麽來這一趟,白子勝覺得只是心裡的一種很奇特的感覺,是身體的本能要求,而不是自己的思想。
晚上趕到酒醉山河白子勝和沈震盛好好的喝了一杯,不過餐桌上卻不止白子勝和沈震盛兩人。
顧雲和朱洪志夫妻兩人也都其中。
自從周文被黑之後,朱洪志也失去了一切的權勢,朱洪志夫妻兩人也在劉玉潔的幫助下做起了生意。
酒過三巡,幾人都喝多了。
朱洪志夫妻兩人一起回到打車回家,把車子丟在了酒醉山河。
沈震盛被自己的司機給扛上了車,回到家裡。
就剩下了白子勝和顧雲兩人,白子勝倒是在喝酒的時候,給呂丹打了個電話讓她派司機過來接自己。
坐在雜亂的包間裡,顧雲還喝著酒,一邊拿著酒杯,一杯向白子勝敬酒。
人喝多了,就愛說胡話,白子勝靜靜地聽著顧雲絮絮叨叨地說話,一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酒。
“對不起……”
白子勝拿著酒杯的右手,在聽見顧雲的話的時候松開,酒杯掉到地上碎成了一玻璃渣。
呂丹過來的時候,白子勝正在給顧雲灌醒酒湯,顧雲的醉意也少了幾分。
坐在白子勝的車上,顧雲靠在白子勝的肩上,閉著眼。
到了顧家的別墅前,白子勝扶著走路有些不穩的顧雲到了顧家別墅的大門口,小聲的在顧雲的耳邊道:“小雲,以後少喝酒,酒後……說真話。”
顧雲抬起頭,看了白子勝一眼,“知道了,勝哥。”
太陽依舊大得耀眼,本來喝了酒的晚上應該很好入眠,白子勝從昨晚一直到現在卻都沒有閉上眼。
白子勝從床上坐起來,眼睛都乾澀得難受,卻沒有絲毫的睡意,連白色的眼白都布滿了紅色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