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閆夏?
“不。”明楉眨眼扔掉白圈圈, 想都沒想,直接拒絕。
步伐越來越重,兩條腿像幫著沙包一樣,抬得吃力。就在肺部的空氣快要榨乾的時候,明楉加快腳步斜著出列。
可腳被忽然一疼,明楉猛地栽倒在地上。
身後的男生由於慣性沒停,眼看就要踩到自己,明楉就地一滾,滾進塑膠跑道中間的草坪。
“沒事吧!”同學們出聲。
男生的隊伍被打散,明楉搖了搖頭,看清了衛遙眼中毫不掩飾的笑意。
“你們繼續跑。”明楉吸了吸鼻子。冬天穿得厚,除了手臂被撞疼了身上倒是沒有傷。他揉了揉胳膊肘,撐著地上起身。
“要去校醫院看看嗎?”頭頂,一道熟悉的聲音落下。
明楉仰頭就看見面容藏在陰影中的程閆夏,他笑得眉眼彎彎:“沒有受傷,不用去。”
男生的臉白淨,裹在羽絨服的毛領中,不自覺地又柔軟了幾個度。
程閆夏在他身側蹲下,目光打量著他的臉色。“是不是開窗久了,你被吹到了。”
明楉不自在地點點頭。
“走吧,校醫院去看看。”不容明楉拒絕,他起身帶路。
程閆夏步子大,幾下往操場外面去。明楉無法,只能跟上。
一高一矮,兩個人的身形比例都是極好的。顏值也相當,在金箔般的陽光下,朦朧美好。
衛遙掐緊了手掌心,盯著兩人的背影幾乎忘了腳下的步子。
冷不丁後面的周縉山沒察覺,一腳踩在衛遙的腳後跟。兩人腳步一滯,齊齊趔趄著往前 。
恰好王瀚海聽完程閆夏的話就看到兩人的樣子。他雙手抱臂,笑不達眼底:“怎麽了,今天是都沒長腳?”
“老王!跑完了。”
“自由活動呢。不許回教室。”
銳利的視線掃過打頭的男生。生得白白淨淨的,沒想到還會下陰招。看來得給十二班的班主任說說。
衛遙沒注意到王瀚海的視線,他正氣惱得用腳踢著周縉山。
“踩我幹嘛!不幫我也就罷了,還幫倒忙。你就是這麽當我朋友的。”
衛遙腳下的力氣極大,幾下將周縉山的限量版鞋子踩得漆黑。但說出的話像是故意加了軟乎的特效,聽著溫溫柔柔的,像在撒嬌。
周縉山雖然腳底下疼,但看著男生的頭頂,眼中盡是滿足的笑意。
心底的陰暗一閃。
“我去,嬌嬌你看看周縉山是不是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楚嬌嬌眯眼:“只要他敢,我們就套個麻袋收拾他。”
周縉山這人從小就令人討厭,歪點子不斷,不是欺負這個就是欺負那個。她倒要看看,他敢做什麽。
——
校醫院拿了藥,明楉面紅耳赤地從裡面出來。
程閆夏看著人一走,對著衛逸道:“你家那弟弟怎麽轉到我們學校了?”
衛逸攤手:“你還不清楚嗎?”
程閆夏眉間難得顯出明顯的躁意:“你難道不知道一天天被纏著很煩嗎?”
衛逸翹著個二郎腿靠著椅背。“這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怪啊,就要怪你太招惹人了。”
程閆夏:“人不要臉你往我身上靠,挺有理的。”
衛逸見他臉色不好,忙帶起笑臉:
“開個玩笑,別生氣嘛。”
“我讓他爸找他聊聊總行了吧。”
程閆夏點頭,眸光依舊冷颼颼的:“謝謝。”
“客氣——”
明楉在外面沒站多久,就等到程閆夏出來。
“回教室吧。”
“就是個小感冒,我跟嬌嬌他們約好了的。”明楉不是莽著做事兒的人,確實自己就是個小感冒,沒準兒玩兒一下籃球出了汗就好了呢。
程閆夏點頭:“嗯。”
江市常年多雨,冬日裡的晴天尤其的可貴。好不容易不是霧蒙蒙的天氣,明楉隻想待在外面多曬曬太陽。
再悶在教室他怕自己都會長霉了。
程閆夏看著他被染上金黃色的發絲,默默放緩了步子。
“剛剛是怎麽回事兒 ?”程閆夏在後頭,沒看見明楉怎麽摔倒的。
明楉被他一提,陡然想起了衛遙做的好事兒。
他當即嘴角耷拉,像被欺負了的小孩找到了家長,一臉忿忿地仰著頭告狀。“我跑得頭暈,本來想出列的,但是他忽然伸腳絆了我!”
程閆夏稀奇地看著他的委屈樣,還有理直氣壯地將自己當做依靠的樣子。眉梢的鬱氣淡了不少。
“這麽可惡。”
“嗯!”明楉使勁兒點頭。
程閆夏彎了彎嘴角,眼神愈冷。“我給你報仇?”
“嗯嗯!”明楉答應得極為順暢。
“好。”程閆夏余光掃過自己不知何時被抓上的衣角,裝作沒看見收回視線。
一路上,從豔陽中步入了林蔭道,進而直接穿梭到籃球場。
“去玩兒吧。”程閆夏抬起下巴示意籃球場中已經開始鍛煉的楚嬌嬌二人。
明楉後知後覺地手一松。想到與程閆夏的對話,紅著耳垂跑進籃球場中。
“程哥!快來啊!”
“就缺你了!”嵇在桑跟裴予夥同邢文等十二班的一起,在球場中叫著程閆夏。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邢文好像是十二班的班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