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閆夏知道他心思煩亂,倚在門邊看著在屋裡隨意走動的人。
許久,他見明楉似乎越來越清醒。程閆夏開口:“快點睡,不睡來學習。”
最好的助眠方式,除了學習,其余的都排在後頭。
明楉這才轉個彎兒進了衛生間。咕嚕咕嚕洗漱完,然後坐在小書桌前。“來吧,程閆夏小老師。”
程閆夏:行吧,稱呼有多了一個。
一人輔導,一人做題。
最後困意襲來,爭先恐後打著呵欠。齊齊往後面的床上一倒,片刻就睡著了。
雨聲漸漸大了,一場連綿的雨下了三天,一直到上學的時候才放晴。
——
十三班。
“報告程哥,任務已經完成。”來者趙三思兒,腦門上的毛毛又換了顏色。綠色的,還是熒光綠,極為耀眼。
明楉擔心他這麽折騰遲早給自己弄得英年早禿。
“謝謝。”明楉道。
“謝什麽謝,都是一家人。”趙三思好不要臉給自己跟程閆夏拉近距離。
崇拜,源於那場帶著挑釁的愛!
說白了,打服了。
“不過那個信封裡面是什麽啊?神神秘秘的,難不成是一疊錢?”
趙三思蹲在嵇在桑的那一排,面向程閆夏他們。雙手掛著書桌,下巴在手上,凶巴巴的眼睛左右轉動。
裡面極具跳躍的光無不顯出這個人是個好動的男生。
“別問。”
“好嘞哥!”趙三思吆喝著答,狗腿得不行。
嵇在桑跟裴予站在自己的座位外面,兩雙眼睛的射線幾乎要往趙三思的身上戳個洞。
“三思兒,該退位讓賢了吧。”
“那不行。”
“鳩佔鵲巢,說你漂亮你還真打扮上了!”嵇在桑拎著趙三思的衣服,“出來,快點!老子的作業還沒抄呢!”
“慌什麽慌什麽!我從來都不抄!”
“你那是交白卷。”裴予語重心長道,“再不會,都要寫滿,知道不。”
程閆夏看著死命抱著凳子不放的趙三思兒,嘴角帶笑:“下午出去吃,我請客。”
趙三思「嘭」地一下站起:“好耶!”
“兄弟們,就此拜別!”他雙手抱拳,對著裴予兩個鄭重一鞠躬。
“德行!”嵇在桑笑嘻嘻。
“明楉!嗚嗚嗚……明楉啊!”小胖墩方啟行從門外炮衝而來。
明楉急急後撤。
嵇在桑一把將人薅住,拍著腦袋教育:“方啟行同學,開車注意安全,不要危險駕駛。”
方啟行鼻子一吸:“明楉,我剛剛在辦公室聽到了你的名字了。”
“我怎麽了?”明楉道。
“唐牧也在裡面。”方啟行一句話分成兩段,直接將周遭的人視線吸引過來。
楚嬌嬌剛進門,書包往座位上一甩,直接衝著後排去。
“明楉。”
“嬌嬌?怎麽了?”
“媽的,剛剛聽見個老女人在罵你。”
楚嬌嬌將方啟行屁股底下的凳子拖過來自己坐下,然後跟個老大姐一樣衝著方啟行揚了揚下巴:“繼續。”
方啟行委屈癟嘴,繼續道:“就是唐牧的媽媽,在罵你。”
“原因……”
還算大的眼睛掃過在場周圍,懸念沒留下,倒是腦門被不同的手糊了一下又一下。
“我說!別著急嘛!”
“咱們不是植樹嗎?明楉被唐牧帶著摔了一跤,然後唐牧回去的時候他媽看到他手臂磨出了血絲,再三逼問唐牧是怎麽回事兒……”
“然後那個很凶的女人就道學校來要說法了。”
嵇在桑:“小學生還是幼兒園?”
楚嬌嬌:“拜托,高中生了都?”
方啟行:“反正不是明楉的錯,老班也看到了,但是那個女人不依不饒,要學校給個說法呢。”
幾人說著,除了明楉沒人注意到程閆夏離開了。
怪說不得在宿舍沒有看到他舍友。明楉小心肝兒顫啊顫。
即便不是他的問題,但面對別人的家長,他總有種莫名的害怕。
期盼著不要遇到,這一天,明楉是能不出教室就不出教室。
直到中午吃完飯回來,最後一排的桌子又沒了。問了下才知道,唐牧搬出他們班級了。
“他媽媽要求的,不想在咱們班,搬到七班去了。”
“七班?”明楉點點頭,七班好像比他們班還吵。
“你是不知道咱們老班的臉黑的,攤上這麽一個家長也是辛苦。”方啟行在一邊叨叨,“在辦公室罵了一節課,止不住,然後是海哥過來解決的。”
方啟行安慰明楉:“走了也好,沒準在新的班級他會更適應一點呢。”
“適應?”楚嬌嬌坐在桌子上,“你怕是不知道七班是趙三思他們班。”
方啟行撓頭:“對哈,我忘了。那他慘了。”
“咱們班有程哥壓著,七班直接就是蜂窩,吵得要死。指不定學習就被拖垮了。”
“他媽媽到底安的是什麽心啊。”方啟行一副可惜的樣子。
明楉細眉緊皺:“那豈不是還要換宿舍?”
“早換了,你不知道?”方啟行反應過來,“也對,你中午沒回去。”
“哦,所以我又是一個人了?”
“當然。要是你喜歡,我來陪你?”方啟行興衝衝提議。不過剛說出口就蔫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