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閆夏目光在茶幾上掃視一圈,連杯子都沒見到。“是不是爺爺或者管家讓送的。”
程江湯直接道:“查一下監控就知道了。”
程家家大業大,基本的警惕心是必須要有的。再說,老爺子跟管家也沒有自己送牛奶的習慣。
沒多久,程家保安室裡的監控就調了出來。
“老板,侍者是生面孔。”
“來咱們家工作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檔案,他們負責監控監督工作,每個人都認得。”程閆夏在明楉耳邊解釋了一句。
隨後看人有些困倦地眼中含著淚花,曲指勾了勾他的鼻尖。“不是家裡人當面給的,什麽東西都要保持警惕知道嗎?”
明楉點頭,鼻尖有些癢癢地在程閆夏手上蹭了蹭。
宋晤歌看著他倆,眸光溫柔。“帶楉楉回去睡覺,看看都困成什麽樣了。”
“那爸媽早點休息。”
程閆夏說完,宋晤歌微微一笑,隨後安靜地看著明楉。眸光如紗,柔柔的。
明楉彎眼,眸中的淚水被逼出來掛在長睫上。瞧著更加軟乎。“爸爸媽媽晚安。”
宋晤歌頓時欣然一笑。“楉楉寶貝晚安。”
就連程江湯也點頭。“晚安。”
兩人一走,夫妻倆對視一眼,臉色皆是黑了下來。
“在兒子訂婚宴上搞事兒,真就以為程家會這麽吃個悶虧。”
當初兒子被綁架,家裡幾乎就沒有攝像頭死角。甚至為了隱蔽,還裝了不少針孔攝像頭。幾乎是將這侍者拍得清清楚楚。
沒有第一時間抓人,是想看看他幕後主使是誰。
程家人做事兒,都喜歡斬草除根,這是程家的優良傳統。
但若是明楉喝牛奶,便衣保鏢會第一時間將其撞倒。打草驚蛇,總比讓自家人暴露在風險中來得劃算。
“那杯子,查查裡面的東西。”
杯子也不是被誰喝了,而是被他們安排的人端走了。
程江湯看著監控中中招後被攙扶著離開的衛家小子,眸色沉如墨汁。
——
次日一早,程閆夏在睡夢中隻覺得被一座大石頭壓在了胸口。悶得他大喘了口氣,被迫睜開眼。
帶看到趴在自己身上,圓眼明亮早沒了半分睡意的明楉,程閆夏無奈地雙手搭在人後腰上。
“寶貝,什麽時候醒的?”
“七點二十五分。”
“現在幾點?”
“唔……我看看啊。”明楉翻身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後又放了回去。
“現在是七點五十五。”
程閆夏翻身,被子在於身體摩擦之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長手將明楉攏住,程閆夏埋頭貼在他頸側溫軟的脖頸。
“再睡會兒,還早。”
“睡不著,哥哥我一直在想昨晚那牛奶被誰喝了。要真的有問題後果會怎麽樣?”
“擔心?”程閆夏半眯著眼睛,額頭抵著明楉額頭。
“一點點。”
“沒有事兒,有事也不是咱們家有事兒。”
事情在昨晚就調查清楚了,只是明楉睡得著,沒聽見而已。
——
酒店。
衛遙從床上醒來。眼睛被陽光直射,過於刺眼地讓他厭惡地往被子當中一埋。
就是這一點動作,像是朝著平靜的湖水中扔下一顆石子兒,讓整個身體被喚醒。
衛遙低罵一聲,熟悉的感覺讓他放棄折騰,隻顫顫巍巍地用手臂橫在自己的眼前。等候著宛若被推土機碾壓過的酸脹感快點消失。
腦中清醒異常,衛遙感受到腰間搭著的手臂白眼一翻,默默回想著昨晚的事兒。
他記得很清楚,昨晚是從侍者手中隨便拿了一杯水。喝完之後,身體開始出現燥熱、乾渴的情況。意識模糊之時,周縉山那個大腦袋就已經湊在了自己身前。
所以……
跟癩皮狗一樣抱著自己的人不是周縉山是誰。
被狗啃了一口,跟被狗啃了兩口三口,在衛遙這裡都是一樣的。
衛遙有錢有顏,自然在任何方面都不會委屈了自己。成年之後私生活不算混亂,但也好不到那裡去。只不過自己藏得嚴實而已。
這麽一件事兒於自己而言,沒什麽大驚小怪的。
但,誰又會給自己下藥呢?
這麽熟悉的手段,衛遙不免想到了自己的第一次。
他牽起唇角扯了扯,眼底藏著濃鬱的恨意。不過頃刻間,他像是被太陽曬得惱了,往邊上重重一踢。
“臥槽!”
邊上高大的人直接翻身坐起,亂糟糟的頭髮耷拉在眉間,還沒完全睜開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另一邊。面露凶光。
衛遙:“我餓了。”
周縉山看著黑色被子中那白如雪的人,頓時一激靈。被子往全一扯,擋在了自己身前。
“我、我……”
“咚——”清脆一聲,人直接摔到地上。
衛遙看著那直接摔在地上的人,扔了個枕頭下去。“蠢。”
“對,對不起。”
“我餓了。”衛遙閉眼,拉過被子將自己腦袋蒙住。
也是真的蠢,都那麽幾次了,還沒發現自己是故意的。
恢復人前的光鮮亮麗,衛遙回到了家中。高考完他就從衛家搬出來了,不為別的,他只是裝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