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穿書的目的,是為了拯救玉離笙,而不是讓其身敗名裂的。
可是錯過了這次機會,當真是好可惜的。
許慕言現在恨不得抽了小寡婦的筋,扒了他的皮,生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才可解心頭之恨!
可表明上,卻又不得不主動維護起了小寡婦。
許慕言編的這個謊言,委實高明的。
畢竟他此前就曾“走火入魔”過一次,還被玉離笙所救,才沒釀成大錯。
這次再度走火入魔,也情有可原,畢竟他前科累累。
事情發展到眼下這副田地,檀青律是一點好處都沒討到,反而還平白無故磕了幾個響頭,額頭現在還紅了一片。
小琉璃吸了吸鼻子,以為是自己又錯怪了玉離笙,還藏在重明君的身後,探著腦袋小聲道:“對不起,玉師叔,我不是有心的……”
玉離笙倒也沒責怪她,隨口道了句無妨,之後略一思忖,他問:“慕言,你傷勢如此之重,怎生還往外跑?還不同為師回去?”
“師尊,要不然就讓阿言在此養傷吧?弟子原本是要同其他弟子下山遊歷的,可既然阿言受了傷,弟子理所應當留下來照顧他。師尊一向身體不好,弟子擔心會影響到師尊休息。”
檀青律忙出言道,將照顧許慕言的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他倒不是出於憐惜許慕言,遂才要照顧他的。
反而是想從中套出許慕言是被玉離笙重傷,再從中攛掇一番,惹師徒二人反目。
即便反目不了,也萬萬不能讓許慕言成為玉離笙身邊的一條走狗,手裡的一把兵刃。
玉離笙卻道:“還是讓慕言自己說吧。他若是想留下,也隨他。”
話雖如此說,可那目光明顯陰沉了許多,落在許慕言的身上,似藏了雪亮的刀刃一般。
仿佛許慕言今日膽敢留在檀青律這裡養傷,日後就要將他千刀萬剮,挫骨揚灰了一樣。
第八十四章 小寡婦說服了自己
許慕言怕得要命,一時一刻都不想再待在月下小築了。
他實在太害怕小寡婦了。小寡婦一點人性都沒有,一定會生生折磨死他的。
可他若是不去……許慕言相信,逃得了禿驢,逃不了廟,他早晚還是要單獨面對小寡婦的。
屆時,他只會比現在更加淒慘。
如此這麽一琢磨,許慕言的眼眶就忍不住紅了起來。
好想哭的,可哭也沒有用,問題仍舊得不到解決。他只是想和小寡婦和平共處,可怎麽就這麽難?
“說啊,慕言,大家都等著你呢。”
玉離笙輕笑道,聲音溫柔得好似五月的晚風,恬靜又美好,根本無法想象出,此人還有兩張截然不同的面孔。
“你別怕,如實說,師尊不會生你的氣。”
許慕言哆哆嗦嗦地抬起頭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弟子……想跟師尊走。”
檀青律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
回清淨峰的路上,許慕言都很沉默。
他一直低著頭,不遠不近地跟在小寡婦的身後。
直聽見一聲劍鳴,再一抬頭去看,那道白影已經禦劍遠去。
許慕言的眼眶立馬濕了,隻覺得心裡好難過的。
小寡婦把他的靈力封了,明明就知道他不能禦劍上峰了,可卻偏偏禦劍自己走了。
就是故意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讓他自己爬上峰的。
這清淨峰也不算矮,高達好幾百丈,通往月下小築,只怕得有一千多級台階。
即便讓一個身強體壯的玄門修士,走台階上峰。也極是消耗體力。
更別說是讓他這樣靈力被封,又身負重傷的弱雞了。
許慕言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長階,眼裡包著好大一滴眼淚,察覺到很快就要哭出來了,他趕緊抬頭望天,把眼淚硬生生憋了回去。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從山腳,一直爬到月下小築,許慕言足足爬了一夜,從艱難步行,一直到如犬一般,在台階上手腳並用地往上爬。
他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將爬行過的台階上,染了一片血跡。
那堅硬的台階,磨破了他的手心,胳膊肘,大腿,還有腳踝。
鮮血汩汩往外湧著。
不知道爬了多久,當許慕言滿身狼狽地出現在月下小築時,殿裡的燈火還沒熄,他踉踉蹌蹌地往前走了幾步。
便見廊下背對著他,站著一道白影。
玉離笙沒轉過身,只是冷笑著道:“你幹什麽去了?用了那麽長的時間?怕不是中途遇見哪個舊相好,主動岔開腿,讓人幹了吧?”
身後無人應他,玉離笙濃密的眉頭狠狠一蹙,擰成了“川”字,掌中靈力大盛,正欲轉身,狠狠給許慕言一記耳光,讓他知道,和其他男人糾纏不清,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誰曾想,他一轉過身去,那瘦弱的少年就毫無預兆地倒了下去,轟隆一聲,重重地摔倒在地。
摔得無聲無息,因為許慕言從始至終都沒吭過半聲。
可又摔得擲地有聲,因為玉離笙的心尖像是被人猛然敲中,耳邊也嗡的一下。
好半晌兒,他才想起來要去攙扶許慕言,可隨即,他又把手縮了回去。緩步走至許慕言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