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張著碗灌了一大口,許慕言心臟狂跳,兩手捧過玉離笙的臉,身子往下一伏,作勢要喂師尊服下薑湯。
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許慕言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只差那麽一點點,就要貼到了玉離笙的唇。
可是下一瞬,那濃密漆黑的長睫一顫,許慕言一嚇,咕嚕一聲,薑湯就順著喉嚨吞了進去。
他趕緊起身,一邊拍打著自己的臉,一邊低聲罵:“畜牲,畜牲!他是師尊啊,是師尊!是養育我成人的師尊!他是我爹!我親愛的父親!我怎麽能……能去親他的嘴?太荒唐了!”
殊不知他背後的玉離笙已經緩緩睜開了眼睛,深邃的雙眸閃爍著意味不明的晦澀光芒。
直到許慕言再度轉過身來,才又閉上了眼睛。
“師尊,您醒一醒,醒一醒啊,先把薑湯喝了,師尊!師尊!”
許慕言怎麽都喊不醒玉離笙,生怕師尊冷,趕緊滿殿扒拉棉被,結果找了一圈,啥也沒找到。
想了想,他一咬牙,低聲道了句“得罪了”。
而後飛快把自己的外衫脫了,輕手輕腳地爬上床,小心翼翼地抱著玉離笙。
玉離笙萬萬沒想到,小徒弟竟這般膽大妄為,正猶豫著,要不要順勢清醒過來。誰料許慕言更膽大妄為的還在後面。
竟然抓著他的手,往懷裡一揣,許慕言低聲念著:“怎麽手這麽涼啊,跟死人手似的,師尊該不會死了吧?臥槽,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別人指不定誤以為是我弑師了啊!”
玉離笙:“……”
“師尊啊師尊,你說說你,沒事跑那竹林裡泡什麽澡的?差點被那水蛇咬,要不是我抓了那蛇,指不定就咬傷你了。”
玉離笙攥緊拳頭,隱忍著一言不發,暗道,難不成小徒弟說的都是真話?
當時水裡真的有蛇?而非他色膽包天,故意潛入水底,拽他的長蟲?
“奇怪,這小寡婦睡著了,怎麽身體還這麽僵……臥槽,臥槽,別死我懷裡了啊!”
許慕言第一反應就是玉離笙斷氣了,下意識往他胸口上一探,感受到心跳頗為正常之後,又悻悻然地收回了手:“還有心跳,嚇死我了,還有氣的,怎麽身子冷成這樣?”
玉離笙暗暗深呼口氣,正想著,要不要將人直接打飛出去,誰曾想許慕言又開始對他動手動腳了。
不僅動手動腳,許慕言嘴裡還念念有詞的:“不是吧,我怎麽感覺跟抱著大冰塊似的?這身子骨冷成這樣,我是不是得做點什麽?”
玉離笙:你想做點什麽?
“……不行,這樣下去,我也要跟著受凍了。”
許慕言隻覺得懷裡的美人不僅身子僵硬,還十分的冰冷,要不是心口還有點熱氣,他都以為玉離笙已經死了。
心裡琢磨著,玉離笙這個寒疾是年少時落下的病根,一發病從骨頭縫裡冒涼氣,他這麽隔著衣裳抱,許是不太行……
最好就是把玉離笙的衣裳剝了,面對面相擁,肌膚相貼,那才管用。要是可以的話,還能用點物理加熱的方法。
腦中靈光一閃,許慕言有了主意。
原文裡說了,每每乾那種事情,最是讓玉離笙熱汗淋漓,汗流浹背,不如趁著師尊昏迷不醒,咱們也爽爽?
第三十章 原來師尊是病嬌
但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許慕言就不受控制地扇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拉倒。看來老天爺都不準他對玉離笙動歪心思。
既然老天爺不讓他真刀真槍的乾,那換個東西總成了吧?
要想身體自己發熱,那方法很多的呀,譬如……許慕言的眼睛轉向了桌面上未喝完的薑湯。
若是把薑湯從玉離笙的那裡灌進去,還怕他身體不熱麽?
許慕言覺得方法的可行性非常強,自己的腦袋瓜果然冰雪聰明。
可問題又來了,萬一玉離笙中途醒轉過來,那怎麽辦?
就以玉離笙的脾氣,不得把他砍成一段一段的喂野狗?
就在許慕言糾結不已,余光一瞥,忽然見師尊的衣衫底下有些異樣。
當即湊近了些,疑惑地道:“奇怪,師尊這裡怎麽……臥槽!”
師尊竟然起來了!
有了這一發現的許慕言猛然從床上竄了起來,要死不死的,後腦杓哐當一下撞到了床架上。
許慕言隻覺得眼前驀然一黑,耳邊嗡嗡的,什麽也看不真切,也聽不真切了。
玉離笙順勢醒來,正好壓在了許慕言的身上,入目便是少年清秀稚嫩的面龐,那雙好看的瑞鳳眼,此刻一片迷茫。
“慕言?”
“唔?”
許慕言磕得迷迷糊糊的,隻覺得眼皮沉得很,直想打瞌睡,根本分不清楚天南地北。嘴裡還發出意味不明的嗚嗚聲。
“慕言?”
玉離笙抬手往許慕言的後腦杓上一探,竟摸到了一個鼓起來的大包,便曉得他這是撞迷糊了,遂道:“算了,等你清醒了,再算帳。”
“唔?”
許慕言迷迷瞪瞪的,也分辨不清對方是誰,腦子裡就一個念頭,那就是怎麽讓師尊的身體快速熱起來。
於是他膽大包天,又認真無比地問:“你知道怎麽才能讓身體迅速熱起來嗎?”
玉離笙不太想跟孽徒說話,慢條斯理地起身整理衣衫,隨後毫不客氣地一腳將人往床底下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