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你傷重至此,須得好好養傷才是。這個你且先吃下去。”檀青律從衣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了一顆烏黑的丹藥,遞過去道,“這是用來療傷的丹藥。”
玉離笙並沒有接,只是微微抬眸,定定地凝視著檀青律,一言不發。
“怎麽,師尊是擔心這顆丹藥有毒麽?還是說,師尊是想讓徒兒親手喂到嘴裡?”檀青律低聲笑道,“那又有何難,只要師尊歡喜便好。”
話音剛落,玉離笙便接過丹藥,放入了口中。
檀青律見了,先是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師尊,你若早這般乖順,徒兒又怎麽忍心傷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師尊的夢裡全是慕言
玉離笙並沒有開口,微微垂著頭,凌亂的額發遮掩住了他清冷的眉眼,讓人看不出來,他此刻是什麽情緒。
他是知道的,自己即便毀了半張臉,但容貌依舊很美。
曾經,他就用同樣的手段,讓許慕言一步一步地淪為他的掌心之物。
現如今,玉離笙又要故技重施,將檀青律的心緊緊攥在手裡。
因此,玉離笙不會過分拒絕檀青律的示好。
不僅如此,還一定程度上示弱,以此,來滿足徒弟病態的征服欲。
玉離笙低低地道:“為師……很痛。”
果不其然,檀青律聽罷,眼睛驀然就亮了起來,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但很快,他又斂眸,故作關切地道:“師尊莫怕,弟子這便出去燒些熱水來,好生給師尊洗洗乾淨,師尊身上落了好些傷,若是不及時處理,只怕要留下滿身疤痕。”
說著,檀青律起身,興衝衝地出去燒熱水了。
趁屋裡沒人,玉離笙緩緩起身,盤腿而坐,雙手結印,試圖運轉靈力。
可他的靈骨被剜,金丹化作飛灰,修為毀於一旦。
空蕩蕩的氣海一片狼藉,連一絲絲的靈力都運轉不出來。
這讓玉離笙面色一白,狠狠抿了一下唇角。
他不甘心自己就此淪為一個廢人,雙手又飛快變幻法印。
哪知非但沒有運轉出靈力,反而因為傷重,喉嚨一癢,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玉離笙虛弱不堪地伏在床榻上,伸手捂住了嘴,發出了劇烈的咳嗽,每一聲都好似要將肺都咳出來。
鮮血從指縫間溢了出來,滴答滴答地落在了被褥上,留下一抹刺眼的鮮紅。
他的左腿從膝蓋骨的位置,就已經完全錯位了。
又在大雪中跪了一天一夜,皮肉和衣衫早已沾在了一起,血肉模糊的一團。
隱隱還能看見森白的骨頭茬兒。
玉離笙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咳嗽。
他嘗試著,想為自己先把斷骨接上,可又因為傷勢過重,稍微挪動一下,鮮血就從斷骨處蔓延出來。
不一會兒,玉離笙就滿頭冷汗,臉上更是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心裡暗暗安撫自己,其實也沒什麽關系,他本來就傷慣了,這些不過就是皮肉傷罷了。
算不得什麽。
可為了能隱忍住斷骨的痛楚,玉離笙還是在心裡,一遍又一遍默念著許慕言的名字。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幾分痛楚。
檀青律提了一桶熱水進來,將熱水倒在了木桶裡。
又將火爐子放在了木桶邊,這才笑著道:“師尊,讓弟子服侍師尊沐浴更衣罷。”
他嘴上恭恭敬敬地喚著師尊,實際上根本不等玉離笙答應,直接走上前去,抬手就摸上了玉離笙的腰帶。
神色略顯急切,檀青律低聲道:“師尊若是乖順些,也能少吃些苦頭。”
哪知下一瞬,玉離笙的手就輕輕地按在了檀青律的手背上。
檀青律面露不悅地冷笑道:“怎麽,師尊不願?這般金貴的,碰都碰不得了?又不是沒被其他人碰過,師尊還會在乎這個?”
玉離笙道:“血把衣服浸透了,都黏在了一起,強行扯開……很痛。”
說著,他按著檀青律的蒼白玉指,顫顫地蜷縮起來了。
好似真的很怕疼,好看的眉頭都蹙了起來,越發顯得病弱楚楚,惹人憐愛。
“原來如此,那倒是弟子唐突了。”檀青律很吃玉離笙這一套,目光忍不住落在了玉離笙的頸窩,看著那截玉頸雪白乾淨,喉嚨又緊了些,“那……弟子尋剪刀來,幫師尊剪開衣衫?”
“不好……”玉離笙搖了搖頭,臉上的冷汗冒得更多了,虛弱不堪地倚在檀青律的手臂上,緩緩道,“直接將我放入木桶中,等熱水將衣衫浸透便可。”
檀青律略一思忖,心想,反正現在人已經落在自己手裡了,又何必急於一時?
再者說了,師尊現如今如此病弱不堪,又怎麽承受得住徒弟的頂撞?
“好,就依師尊的意思,弟子抱師尊過去。”
檀青律順勢將人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地走至木桶邊,再小心翼翼將玉離笙放入了木桶中。
“師尊,好生洗洗乾淨,等洗乾淨了,弟子就給師尊上藥包扎,只要師尊乖順,弟子又怎麽舍得傷害師尊。”檀青律貼在木桶邊上,見玉離笙冷汗潸然,臉色煞白,明明都淪落至此了,卻又說不出的風情萬種。
越是受虐,就越是美豔動人,越是被虐到極致,越是嬌豔欲滴,楚楚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