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知道的,只要我不出手乾預,你什麽話都會同玉離笙說。因為,你愛他,終究要勝過愛我。”玉奉天輕聲道,臉上又流露出了受傷的神色。
看起來真真是楚楚可憐,我見猶憐。只要他眉眼低垂,就好似全天下的人都負了他一般。
許慕言甚至都生出了一種莫名其妙的罪惡感,就好像自己偷偷給玉奉天戴了綠帽一樣。
並且,這種罪惡感還十分強烈,讓他的手心都酥麻起來,開始冒汗了。
許慕言狠狠抿了一下嘴唇,說出來的話,有些磕磕絆絆的。
“我……我讓你趕緊走……再不走,我……我真的要對你不客氣了。”
“連那三段記憶,也如實相告了麽?”玉奉天抬手輕輕一擦眼角的淚水,唇角一勾,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來,“我賭你不敢告訴玉離笙。”
許慕言道:“我告不告訴他,同你不相乾,你少管我的閑事!”他擔心玉離笙會撞見他與玉奉天私會。
只怕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更害怕兩人刀劍相向,不死不休。
不管是哪一個師尊身死道消,許慕言都會很難過的。
因為,許慕言都曾經真心相待過。
“言言,其實,在你的內心深處,對於那三段感情,你更認可的人是我,而不是玉離笙,對麽?”
玉奉天緩步逼近,抬手欲撫摸許慕言的臉,結果被許慕言躲開了。
許慕言側身一閃,沉聲道:“別碰我!”
“別碰你?我怎麽你了,你就讓我別碰你?”
玉奉天不由分說地一把攥緊許慕言的手腕,將人往懷裡一拉,抬手扣住了他的腰肢,貼著他的耳畔低聲道:“玉離笙都能碰你,我為什麽就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
許慕言不肯同玉奉天有過分親密的舉動,下意識就要掙扎。
哪知玉奉天雖然只是靈體狀態,真身還在幻境中,未曾追隨他來到人間。
但有菩提古樹的庇護,修為高深莫測,真要是動起手來,許慕言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放開我!快放開我!”許慕言急得臉都紅了,總有一種背著師尊出來偷野男人的錯覺。
這要是被師尊撞見,只怕就是跳進黃河都解釋不清楚了。
“你是想逼死我麽?玉奉天?你當真想逼死我不成?”許慕言怒氣衝衝,咬牙切齒地道,“你並非不知道玉離笙的脾氣!他狠起來連自己都殺!!!”
“那你又怎知,我狠起來不會殺了自己?”
玉奉天如此道,終於能撫摸許慕言的臉了。
他的真身還在幻境中,眼下只不過就是一道殘影,不能在人間耽擱太久,很快就得回去了。
可在臨走之前,玉奉天突然想給許慕言留點東西。
就留一點點就足夠了。
“你喜歡他喚你言言,是也不是?”玉奉天抬手捂住了許慕言的嘴,輕笑著道,“他喊了,那以後我就不喊了,你說,我喊你阿言,好不好?”
許慕言心道:“你喊我爹也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玉離笙很快就會回來的,要是被撞見了,那事情就麻煩了。
許慕言不想在這種節骨眼上再橫生枝節,他隻想陪著師尊過幾天安穩日子。
可玉奉天偏偏要毀了他的安穩日子,竟然惡意十足地道:“我的身體是髒了。你嫌棄也是應該的,在我沒有修複好身體之前,我是不會碰你的。不過——”
頓了頓,玉奉天又道:“你知道,什麽是靈修麽?”
許慕言聽見此話,臉立馬就白了。
他知道什麽是靈修!
所謂靈修實際上也是雙修的一種,不同於普通雙修,兩個人坦誠相見,摟摟抱抱,糾纏不清。
然後玩點小花樣助助興什麽的。
又是面紅耳赤,又是熱汗淋漓,總而言之就是活色生香。
而靈修就不同了,簡單來說,就是摒棄肉身,元神與元神相融合。
許慕言此前從未與玉離笙靈修過,玉離笙此人很重欲,在床笫之歡上,尤其喜歡大汗淋漓的感覺。
而靈修由於摒棄肉身的關系,自然也不會出汗的。
除此之外,不會累,不會疲倦,更加不會有氣味之類的東西存在。
就好像是兩碗清水,倒在了一個碗裡,靈修之後,把混合起來的水,再行分開。
如此一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連元神也會被對方深深地刻下烙印。
終其一生都無法洗掉。
許慕言被捂住了嘴,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兩手尚且還能動,便飛快結印,想要給玉離笙報信。
哪知下一瞬,玉奉天就笑道:“好啊,你給他報信罷,讓他過來旁觀你我靈修。我要親口告訴他,我與你曾經有過三段過往。”
“我摟過你,抱過你,也摸過你……”玉奉天的聲音越來越低沉了,“我的指尖,還殘留著你的余溫,那是鮮血的味道。”
隻這麽幾句話,許慕言就遲疑了,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玉奉天隨手就將許慕言結的法印打散了,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點許慕言的眉心。
許慕言隻覺得靈台驟然一涼,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很混沌的境地。
他覺得自己很輕很輕,靈台混沌不堪,讓他根本無法分辨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