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腰肢受人禁錮,受困在那方寸之間。
岸邊的蘭草反覆被水浪淹沒,將花朵都摧殘得一片狼藉。
許慕言肝腸寸斷,這些年的委屈讓他哭得不能自控。
又哭又笑著,嘴裡喃喃自語,一時罵罵咧咧,一時又婉轉乞憐。
很快就暈了過去,臉上還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可再當許慕言醒來時,他還泡在水裡,頭頂月亮高照。
看來還沒有醒酒,許慕言如此想的,又抱著師尊哭訴這些年的委屈寂寞。
哭得聲音沙啞無比,喉嚨裡裝了個破風箱似的,呼呼呼地亂響。
然後,沒過多久,許慕言再一次昏睡過去了。
醒來後,天色都泛明了,結果還沒醒酒!!!
許慕言覺得這多少有點離譜了,看來酒館的掌櫃還是挺良心的,沒摻水賣假酒。
居然把他喝成了這樣。
於是乎,許慕言忍痛,又撲在玉離笙懷裡,用沙啞的聲音,再次哭訴。
這次他不僅哭訴著這麽多年的委屈,還埋怨起來了。
“該死的師尊!該死的小寡婦!真他媽當我是鐵打的身子骨啊?”
“嗯。”
“你還好意思嗯?你嗯什麽嗯?我可跟你說,小九已經讓我給他找後娘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跟隔壁村的寡婦好了,我氣死你……啊!”
下一瞬,許慕言就慘叫一聲,白眼一翻,又昏了過去。
等他再醒來時,天都亮了。
本來以為這回應該酒醒了,結果還沒醒,但好在已經上岸了,正在謔謔岸邊的蘭草。
許慕言忍不住感慨:“那酒能是女兒紅?三碗不過崗也差不多這樣了!”
既來之,則安之。
他也不強求什麽,順勢抱著師尊的脖頸,好一通哭罵。
沒有任何懸念的,他又暈了過去。
等許慕言再一次醒來時,天都黑了。
他這回被綁在了竹子上,夜風涼颼颼的,天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星辰。
許慕言終於發現事情不太對勁兒了。
那得喝多少,才能醉成這個樣?
難不成,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師尊……真的回來了?
“師尊?”許慕言嘗試著喚了一聲。
“嗯,乖言言,這是最後一次。”
身後的師尊摸了摸他的頭髮,用粗重的聲音道:“言言,師尊很想你,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許慕言聽見的卻是:“日。”
“你再說一遍?”
玉離笙:“師尊很想你,言言,師尊愛你,很愛很愛很愛你,師尊不能失去你,想日日夜夜地跟你在一起!”
然而,許慕言聽見的卻是:“想日。”
“混蛋!大混蛋!”
許慕言哇的一聲就哭了,使勁掙扎著,想要擺脫束縛。
奈何師尊綁得很緊,這竹子也忒有韌性了,他不掙扎沒事,一掙扎整個上半身就伏了下去。
看起來像是在迎合,也像是在邀請。
果不其然,身後很快就傳來低低的一聲悶哼。
玉離笙啞聲道:“言言,久別重逢的第一夜……你就迫不及待地想讓師尊死,是麽?”
許慕言哭著咆哮道:“什麽第一夜?這已經是第二個晚上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也是你爹爹的道侶
玉離笙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伸手撩了一下許慕言濕漉漉的長發。
深邃的目光膠著在了那被汗水打濕的美背上。
許久之後,玉離笙才湊近許慕言的耳邊,低聲道歉:“言言,師尊真的……真的忍不住。”
許慕言:“……”
也罷,只要師尊平安歸來,隨他怎樣都好。
不過沒過多久,許慕言就不願意了,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多少是有點草率。
因為雙腕被牢牢綁在了竹子上,他不好動彈,只能極力扭轉過頭來。
許慕言咬牙切齒地罵:“行了!該死的!!夠了!!!你也讓我喘喘氣啊!”
“言言,我很想你,很想很想。”
玉離笙低頭對上了那張令他日思夜想的俊臉,奈何許慕言的臉布滿了潮紅,含羞帶怯,楚楚可憐,半分殺傷力都沒有。
落在他的眼中,竟是那般風情萬種,動人心弦。
許慕言哭著咆哮道:“我他媽覺得你是很想讓我死吧?”
玉離笙微微發紅的喉嚨,艱難地滾動了幾下,許久之後,他又開口道:“言言,不許口吐汙言穢語。”
呦呵,想不到六年過去了,師尊也開始講文明樹新風了,竟然不讓他口吐汙言穢語!
這就是汙言穢語了?
許慕言這些年來,一直在人間居住,以賣藝為生,多少也沾染了些市井之氣。
這才算什麽?
他滿肚子的“汙言穢語”還沒開始往外倒呢。
該死的玉離笙,該死的小寡婦!遖颩
要麽不回來,才一回來就這麽欺負他,不連罵個三天三夜,許慕言這六年以來的委屈,根本發泄不乾淨。
於是乎,許慕言深呼口氣,正準備破口大罵。
哪知下一瞬,一隻溫熱的大手,就從後面捂住了他的嘴。
許慕言的心臟砰砰亂跳,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要大禍臨頭了。
果不其然,玉離笙下一句話便是:“小心些,別壞了嗓子,師尊會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