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遙遙,手裡牽著束縛著玉離笙的繩索。
踏著風雪行了好幾日的路程,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園。
只不過記憶中的家園早已蕩然無存,現如今隻留下了遍地殘垣斷壁。
遙遙一邊哭,一邊罵:“這都是玉離笙的錯!如果不是他誅殺了魔尊,那魔界根本不會被玄門百家攻破!我和哥哥就不會分離,爹娘也都不會死了!”
“好了,遙遙,快別哭了。回家了,把眼淚擦擦吧。”檀青律溫聲細語地哄道。
望著眼前面目全非的家園,心中難言悲苦。
憑借著兒時的記憶,檀青律將遙遙,還有玉離笙帶入了魔殿。
才一入魔殿的大門,玉離笙就好像突然受到了某種感應,整個人劇烈地顫了一下,說什麽也不肯踏入魔殿了。
“怎麽,師尊,你害怕了麽?”檀青律冷笑道,“是不是這裡的一切,都讓師尊感到無比地熟悉?”
“呀,這裡有一張床榻——”檀青律有意羞辱玉離笙,強行將他拉了過去,笑著道,“雖然魔界曾經被攻破過,但魔殿保存得還算完整,這張榻……呵呵,真是好大啊。”
遙遙不解,看了一眼面前布滿灰塵的床榻,皺眉道:“若是魔尊還活著就好了,以魔尊的修為,在修真界難尋對手,有魔尊坐鎮,誰還敢欺我魔族?”
“我至今為止都想不明白,玉離笙當初憑什麽能誅殺魔尊!”
別說遙遙想不明白了,檀青律也猜不透。
整個修真界的人都不明白,玉離笙當初為何突然之間擁有了毀天滅地之能。
“師尊,我妹妹問你呢,師尊當初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檀青律問道。
玉離笙冷冷一笑:“你想知道?”
“想。”
“那有何難,我當初所練之法其實很簡單,靠的是殺親證道。”
檀青律不解,追問道:“這是何意?”
“殺死自己在世間最親最愛之人,從中獲取修為。遠比任何功法修煉得都要迅速。”玉離笙道。
也就是說,檀青律想要和玉離笙一樣,擁有毀天滅地之能,就只能殺死遙遙了。
畢竟遙遙是他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了。
“哥!你別聽玉離笙胡說八道!他就是在挑撥你我的兄妹之情!”遙遙惱道,上前就要打玉離笙。
檀青律攔道:“算了,他已然傷重至此,你莫要再對他動手了。”
“哼,哥哥總是顧念著什麽狗屁師徒之情,我看啊,就應該嚴刑逼供,問出玉離笙當初將魔尊誅殺在何處了!也許,我們能尋到當年魔尊遺留下來的法器!”
遙遙這麽一說,正好說到檀青律的心坎裡了。
據他所知,當初玉離笙親手誅殺了魔尊,封印了魔界,但並沒有收走魔尊的法器。
魔尊雖死,但法器仍存。
若是能尋得魔尊遺留下來的法器,也許能從中獲得力量。
檀青律想了想,同玉離笙道:“師尊,我現在便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你只須說出,魔尊死於何地,再帶我們去尋便可,我就能饒你一命——”
“否則,我就讓師尊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玉離笙道:“你的許諾,可否作數?”
檀青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那好,我便帶你們過去,只不過,我還有個要求。”
“你還敢有要求?階下之囚有什麽資格同我們談條件?”遙遙惱道。
“遙遙,住口。”檀青律轉頭望向了玉離笙,“好,有什麽要求,師尊隻管提便是了。”
玉離笙道:“我沒有錯,我寧死也不會像魔族人賠罪的。”
“你想得美!!!”遙遙氣得原地亂蹦,“還敢說你沒錯!傷害你的是魔尊,還有魔尊手底下的兵!跟那些無辜的魔族平民有什麽關系?”
“你可知道,魔界被攻破那日,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連尚在繈褓中的小娃娃,都被玄門弟子刺死了!!!”
“成王敗寇,若當年輸的是修真界,我想,以魔尊的脾氣,殺人屠城不過是家常便飯。”玉離笙冷漠無比地道,“人間的百姓慘遭屠戮,難道就不可憐了麽?你我不過是立場不同,各司其職罷了,誰又比誰風高亮節?”
“你!”遙遙說不過他,急得跺腳道,“哥!你聽聽他在說什麽!”
“好了,遙遙,正事兒要緊。”檀青律開口安撫,又同玉離笙道,“我答應了,那就勞煩師尊引路了。”
見遙遙還要再鬧,檀青律索性比劃了手勢,意思是,這只是權宜之策,算不得數。
如此,遙遙這才滿意了。
玉離笙憑借著記憶,摸索著帶二人來到當初他誅殺魔尊的地方。
已經過去了十多年,這裡依舊鬼氣深深,遍地都是森森白骨。
玉離笙並不是真心帶他二人來尋找魔尊的法器,不過就是想來到故地,設法收回當初留在此地的靈力。
然後再將二人就地誅殺。
檀青律站在結界外面,頗有幾分遲疑。
抬頭環顧四周,見此地鬼氣深深的,一點生氣都沒有。
還漆黑一片,不得不兩指夾著一張明火符,打量著周圍。
遙遙有些害怕,抱著檀青律的手臂道:“哥哥,這裡好黑啊,我有點怕。”
“不怕,有哥哥在呢。”檀青律拍了拍遙遙的手背,示意她不要害怕。